我猛地咬紧牙关,头部用尽全力向旁边狠狠一甩!
“喵——嗷!!!”
一声尖锐扭曲、完全不似猫能发出的、混合着痛苦和暴怒的嘶嚎猛地炸响!
那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胸口的恐怖重量骤然消失。
我像溺水获救一样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骨,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额头的汗珠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嘴唇上还残留着那冰冷、粘腻、无法形容的恶心触感。
“累赘”蹲在床尾的阴影里,它看着我,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空茫的琥珀色,而是一种凶狠的、被彻底激怒了的幽绿色,像两簇鬼火。
它的嘴巴咧开,露出尖细得离谱、密密麻麻的獠牙,那绝不是猫的牙齿!那条暗红色的触须缩了回去,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粘稠的、沥青般的黑色液体,正缓缓滴落在我的床单上。
滴答~
那声音清晰无比。
我连滚爬摔下床,手脚并用地向后缩,直到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惊恐万分地看着它。
它没有立刻攻击,只是那么盯着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持续的呼噜声,那声音不再代表满足,而是像某种重型机械怠速运转的威胁。
从那一天起,我和“累赘”的“共生”关系彻底撕下了温情的假面。
它不再有任何隐藏。
夜里,那种鬼压床的窒息感成了常态。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冰冷沉重的身躯紧贴着我,那根暗红色的、湿滑的触须有时会搭在我的额头,有时会试图寻找耳朵或鼻孔的缝隙,一种冰冷的、被汲取的感觉随之传来,带走我的精力,同时留下一种粘稠的、令人作呕的负面情绪渣滓——
那是无数个加班深夜积累下来的绝望、怨毒和疲惫的浓缩体!
是它在吸食我的“疲惫”!
同时把它无法消化的“情绪毒素”反哺给我!
所以我才会想吃生肉!所以我才会有那种诡异的、燃烧生命般的精力!
我的冰箱里很快塞满了生肉,鸡肉、猪肉、牛肉,甚至便宜的动物内脏。
我不敢再吃食堂的午餐,那让我呕吐。
只有在深夜,就着冰箱惨白的光,吞咽那些冰冷的、带着血丝的肉块时,我才能勉强压下那种从骨髓里透出的空虚和饥饿感。
我的精力在白天依旧维持着那种病态的亢奋,但眼神越来越空洞,皮肤失去光泽,头发大把脱落。
我能感觉到,某种作为“人”的东西,正在我体内被慢慢掏空、替换。
同事开始明显躲着我。
他们说我身上有股怪味,像停尸房的福尔马林混合了下水道的腐臭。
说我眼神吓人,看人的样子不像是在看同类,像是在打量……一块肉。
项目经理甚至在一次会议中途,被我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椅子。
今天,就是这个项目的结项日。
项目经理在会上又一次用最轻蔑的语气,全盘否定了我熬了最后三个通宵、自认为完美的方案,极尽嘲讽,将一切功劳揽给自己,将所有的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一股冰冷的、纯粹的、不属于我的恶念,瞬间冲垮了我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那恶念里掺杂着饥饿感,一种对温热生命的贪婪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