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全京城最不学无术的纨绔世子傅云舟，只因他家手握重兵。
我为他操持家业，为他结交权贵，将他扶上了小侯爷之位。
他却在人前搂着我的肩膀，对兄弟们说：“我家夫人，没我可活不了。”
他奉旨南下赈灾，说好回来就上奏，让我爹官复原职。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带回一个江南第一美人，说要纳她为贵妾。
我在他醉酒后，听见他抱着那美人，说出的真心话。
“那个妒妇，要不是为了她家的势力，我早休了她了！”
第二日，他最倚重的内阁首辅前来拜访，却对我恭敬行礼，唤我“老师”。
我在傅云舟呆若木鸡的表情中，冷冷一笑：“小侯爷，见我为何不跪？”
1.
傅云舟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他看看跪在地上的内阁首辅裴衍，又看看我。
“裴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认错人了？这是我夫人沈鸢。”
他伸手想来拉我，言语间带着施舍般的维护。
裴衍头垂得更低，声音恭敬。
“学生裴衍，拜见老师。”
他没有理会傅云舟，只对我一人行礼。
满室寂静。
连那个被傅云舟带回来的江南美人柳如烟，也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我端坐不动，目光落在傅云舟身上。
“小侯爷，裴大人在问安，你为何不语？”
傅云舟的脑子显然转不过来。
“沈鸢，你别胡闹。裴大人，快快请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想去扶裴衍，却被裴衍不着痕迹地避开。
裴衍依旧跪着，身姿笔挺，等我发话。
他是我的学生。
三年前，我将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翰林院编修，一路点拨，送上首辅之位。
他是全天下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我为沈家翻案，埋得最深的一根线。
而傅云舟，他是我为这根线选的刀鞘。
一个足够显赫，又足够愚蠢的刀鞘。
我看着傅云舟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三年来，我为他铺路，为他筹谋，为他挡下政敌的明枪暗箭。
他平步青云，从小小的承恩侯世子，做到了如今手握京畿卫戍军权的小侯爷。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天纵奇才。
“误会？”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屋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裴衍，你告诉小侯爷，这是不是误会？”
“回老师，不是误会。”裴衍答得干脆利落，“学生的一切，皆为老师所赐。”
傅云舟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们……”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那个他以为离了自己就活不下去、只会在后宅争风吃醋的“妒妇”，居然是当朝首辅的老师。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傅云舟，三年前我嫁给你时，你傅家除了一个空头爵位和日渐式微的兵权，还有什么？”
他嘴唇哆嗦，说不出话。
“你赈灾南下，是谁为你筹措的银两，打通的关节？”
“你在京畿卫戍营，是谁为你写好操练之法，让你收拢人心？”
“你那几个酒肉兄弟，如今一个个身居要职，你以为是靠你请他们喝酒得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