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问一句，傅云舟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从未深想过。
或者说，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我为他做的一切，都被他归结为“妇人的分内之事”。
“小侯爷，”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见我为何不跪？”
2.
傅云舟没跪。
他最后的自尊心，让他强撑着站在那里。
他只是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嘴里喃喃。
“不可能……这不可能……”
旁边的柳如烟反应很快，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我的方向。
“姐姐，都是如烟的错。如烟不知姐姐身份尊贵，冲撞了姐姐，请姐姐责罚。”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一招以退为进。
傅云舟立刻被她的哭声拉回了神。
“你冲撞她什么了？你何错之有！”
他一把将柳如烟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身后。
“沈鸢，你别太过分！就算你对裴大人有恩，也不能这么作践如烟！”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指责。
在他心里，我还是那个善妒的恶毒主母。
而柳如烟，是那朵需要他保护的、纯洁无瑕的白莲。
我没理会他们，只对裴衍说：“起来吧。”
“谢老师。”
裴衍起身，站到我身后，垂手侍立，姿态比面对皇帝时还要恭敬。
傅云舟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但嘴上依旧强硬。
“沈鸢，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有裴大人撑腰，你就可以在侯府为所欲为！”
“侯府？”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轻笑出声，“傅云舟，你是不是忘了，这座侯府的房契，写的是谁的名字？”
傅云舟的表情一僵。
当年他花钱如流水，早就把家底败光了。
这座府邸，是我用我的嫁妆银子买下来的，只是为了侯府的脸面，才一直没对外说。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我作践她。”
我的目光转向柳如烟。
“一个无名无分，被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女人，连妾都算不上，也配让我作践？”
柳如烟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她揪着傅云舟的衣袖，眼泪掉得更凶。
“侯爷……我……我还是走吧，我不想让您和姐姐为难。”
傅云舟心疼得不行。
“不准走！我看谁敢赶你走！”
他怒视着我：“沈鸢，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如烟我是一定要纳的，你同不同意都一样！你要是再敢针对她，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说完，他拉着柳如烟，气冲冲地走了。
仿佛一个宣告主权的将军。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裴衍。
“老师，需要学生处理掉那个女人吗？”裴衍的声音很低。
“不必。”我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一条无关紧要的狗而已，留着，还有用。”
傅云舟的愚蠢，超乎我的想象。
我本来以为，裴衍的出现，至少能让他清醒几分。
没想到，他非但没清醒，反而被一个女人迷得更深。
也好。
人越是愚蠢，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
“老师，关于您父亲的案子，已经有了新的眉目。”裴衍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
我接过卷宗，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