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木的给林月倒热水,看着她惶恐的坐在沙发上,难过的指尖都在颤抖。
我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她说她已经攒够了钱,准备带着父母一起出国。
她在自残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一开始也想过隐瞒,但在母亲急出病后选择了坦白。
在父母的安慰下,她的病情渐渐好转,但傅景又一次将她推进更深的深渊。
他知道她是一个道德感很重的女孩儿,所以在一次强迫她的时候告诉她,我怀孕了。
林月一度被逼到重度抑郁,如果不是父母在,她已经自杀过无数次。
她说的语速很慢,哽咽着诉说她的打算,她说一句,就要向我道一声对不起。
愧疚快要把她压垮,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在父母的同意下,她决定在离开前给我道歉。
无论我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
她已经那么苦了,我怎么舍得再难为她?
我备份了她所有的聊天记录,她爽快的直接把手机送给我。
她准备出国,和国内斩断一切联系。
我想了想,给她转了一笔钱。
她再次泪目,说什么也不要。
“这不是补偿或者替他赎罪,我只是希望你能到国外好好治病,好好休息。”
“我不知道他会给你带来那样大的痛苦,我是他刺激你的工具,有罪的不是你或我,所以请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
“我希望,你能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永远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一次次的折磨自己。”
她割腕过五次,吞安眠药一次,有一次甚至在网上下单了足足一瓶老鼠药,如果不是加班被妈妈拿到快递,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她才24岁。
她的未来那么长,不应该因为傅景断送。
“我不怪你,世界上那么多人面兽心的人,只是我们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傅景。错不在你,你不用为了他的错误而感到愧疚或不安。”
“也不用为我感到惋惜,路是他选的,我和他最后变成什么样,都不该让你产生负罪感。”
我和她说了我和傅景的故事,我说了十年的暗恋,那一百多封情书,还有那厚厚的日记本里密密麻麻关于我的思念。
可再美好的感情也终究是有保质期的,我幻想过我和傅景会有感情淡漠的一天,但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我和他的海誓山盟还没开始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3.
林月的忽然出国打乱了傅景的计划,我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家。
孩子还在家里,我不放心,先将孩子送到父母身边。
然后一人回到家,等他给我一个解释。
他没有回来。
林月的离开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可能自觉无法用往常的态度对待我,所以选择在外过夜。
三年来,他在外过夜的次数不多,又都是正常理由,再加上十年的暗恋做背书,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但现在,我已经不敢去回想记忆里他到底撒过多少次谎,背着我折磨过林月多少次。
我等到深夜两点,他还是没有回来,只是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临时需要出差,去一趟国外。
我通知了林月,林月说没关系,她下飞机后转车数次,直接租的房子,傅景查不到她的地址信息。
林月的手机在我手上,我冷眼看着前脚跟我说出差在外的老公一遍又一遍的给林月打电话,发微信,甚至用亲密视频的截图威胁她。
我是老公暗恋十年的白月光,婚后三年,我的生活蜜里调油, 可是今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女孩在电话里说, 她是我十年的替身。
1.
我根据女孩儿所提供的地址找到她。
她穿着一身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见到我的第一眼,她羞愧的落泪。
她递过手机让我看她和我老公的聊天记录,她的头像我知道,在手机我老公给她备注的,杰森老婆。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和她交往时,给自己起了个别人都不知道的英文名,杰森。他大名傅景,亲近些的会喊他阿景。
聊天记录里女孩的痛苦显露无疑。
她的家庭很传统,父母保守,本人也乖巧,大学学的设计,外出采风的时候遇到了傅景,傅景对她展开高调的追求,两人开始相恋。
直到我回国的时候,傅景和她分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我的替身。
从此,她和傅景彻底决裂。
但一年多后的某一天,傅景忽然开始联系她,甚至拿出了当时悄悄录制的亲密视频威胁她。
她曾经想过受不了就去报警,然后视频被传的满天飞是什么样,她可以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角落里生活,但她的父母不可以。
她家庭条件一般,不过自己很努力,专业水平过关,找到了一份薪水很不错的工作。
如果没有傅景的出现,她的未来可以说是一片坦途。
傅景二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是她噩梦的开始,因为顾忌父母,害怕父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更害怕因为她的原因让老两口被逼着和她一起背井离乡,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气出病来,她选择了妥协。
从选择妥协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陷入了深渊。
她相当于被我老公威胁强暴了足足两年的时间。
原来,他那么早就不爱了,可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生孩子?求着我多陪陪他?他对女儿的爱都是假的?
他对我到底是爱情还是执念?
我甚至不敢细想,他出轨后是不是将我当做了林月的替身。
林月是无辜的,她因为受不了道德和心理的折磨,将自己逼成了抑郁症,现在已经出现了轻微自残现象。
傅景,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爱都是假的吗?如果是真的,你又是处于什么心理去折磨一个无辜的林月?
我无法指责林月,我无法指责一个快要把自己逼死的人。
她哭的很厉害,看着我的瞬间就忍不住落下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和我说对不起,说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傅景谈恋爱,她真的不想插足别人的感情。
她痛苦的好像灵魂都在嘶鸣。
我拍了拍她的手,决定带她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
我在a市有一栋房子,很久没去住,不过定期会有人进去打扫。
我带着林月去了那里。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林月朝我跪下了。
她不停的向我忏悔,甚至想要磕头。
我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心理折磨才能让这样一位高材生用这种原始甚至放弃尊严的方式道歉,但我的心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抽痛了。
哪怕这个房子傅景从没有来住过,但也处处充满了他的痕迹。
衣柜里有我给他准备的衣服,浴室是双人份的洗漱产品,婴儿房的布置也是我们一起做,连碗筷都是订制的情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