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光再次照亮他毫无波澜的眼睛。他点开那个陌生号码，回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电子女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响起。
靳砚放下手机，目光重新投向电脑屏幕上那些关于宏远地产的、冰冷的数据流。那些绿色的数字，红色的箭头，复杂的图表……它们不再仅仅是商业情报。它们变成了武器库的蓝图，变成了复仇的坐标。
他移动鼠标，光标精准地落在那家名为“晨曦文化”的壳公司名字上。指尖敲击，调出它所有的关联信息、银行流水、股东构成……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检视。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没有怒火，没有悲伤，只有一片绝对的、令人胆寒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开始无声运转的、精密而残酷的杀戮机器。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像在谈论天气：“是我。‘猎狐’计划，提前启动。目标优先级：S级。所有资源，向我倾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冷静的男声：“明白，靳先生。指令已确认。‘猎狐’启动。”
靳砚挂断电话，目光再次落回手机屏幕上那张邝薇按向“自由”托盘的照片。他伸出食指，指尖冰冷，轻轻点在那张他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上。
“自由？”他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邝薇，我会让你知道，背叛的代价，有多重。”
第四章
宏远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令狐宏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蝼蚁般的车流。他刚结束一个气氛融洽的午餐会，与几位银行高管谈笑风生，敲定了新一轮的授信额度。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洒在他保养得宜的脸上，熨帖着那份属于上位者的从容。
“爸，好消息！”令狐澈推门而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春风得意，手里晃着手机，“邝薇那边，成了！您是没看见昨晚她那样子，啧，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靳砚那穷酸踩得一文不值！视频我让人发过去了，您看看，绝对解气！”
令狐宏远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长辈的矜持笑意，接过儿子递来的手机。他点开视频，看着画面里那座金灿灿的天平，听着邝薇那句清晰刻薄的“地铁汗味”，以及满场的哄笑。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满意。
“嗯，做得不错。”他把手机递还给儿子，语气平淡，仿佛在评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女人嘛，有时候就需要点刺激，才能看清现实。靳砚？一个运气好点、钻营得力的打工仔罢了，掀不起风浪。你把握好分寸，别太急，邝薇迟早是你的。”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眼下，把‘南湾’那个项目盯紧，这才是正事。资金链绝对不能出问题。”
“您放心！”令狐澈信心满满，“银行那边刚谈妥，资金马上到位！南湾项目一开盘，绝对引爆市场！”
父子俩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志得意满的气息。他们眼中，靳砚不过是一个被妻子当众羞辱、注定成为笑柄的可怜虫，连成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