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沉的婚纱曳地三尺,珍珠与碎钻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她攥着粉白芍药花束,指节泛白,这是父母为给弟弟凑彩礼,把她“卖”给首富的婚礼,可宴会厅里,宾客们交头接耳的私语如针般刺来:“听说只是替身,真千金何姗姗出国了才让她顶包……”
教堂穹顶的玫瑰花瓣簌簌落下,她听见自己心跳钝重如鼓。直到红毯尽头传来脚步声,西装革履的男人抬眸时,她呼吸猛地停滞,是谢临渊,那个她暗恋五年、大学时为她赶走霸凌者的少年。
可他眼神如冰,喉结滚动着吐出:“沈小姐,履约吧。”
履约。多讽刺的词,她爱了五年的人,把这场婚姻当作商业契约。她听见自己喉咙发紧:“谢先生,您……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眉梢轻挑,无名指上的铂金戒闪过冷光:“沈小姐,何姗姗下周回国,你清楚自己的身份。”
回忆如潮水倒灌,大二那年暴雨,校霸把她堵在器材室,是谢临渊冲进来,校服外套甩在她肩头:“沈星沉,躲我身后。” 他打架时眉骨挂彩,却笑着揉她头发:“以后我护着你。”
可如今,他护的是别人。
婚礼誓词环节,谢临渊的声音机械冰冷:“我承诺……” 她听见自己说“我愿意”时,哽咽得像要碎在风里。
宾客们的议论声愈发清晰:“替身就是替身,连婚纱都仿何姗姗的款式……” 沈星沉垂眸盯着裙摆,那是她偷偷选的设计,却成了别人嘴里的“东施效颦”。
婚后第三周,谢宅地下室的药柜前,沈星沉蹲得膝盖发麻。她分拣着中药包,指尖被烫得发红,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周玉芬涂着正红甲油的手指戳向她额头:“上次给你的促排卵药吃完了?”
沈星沉攥紧药方,后背抵着冰凉的药柜:“吃完了,可我……”
“可我什么可!”周玉芬拔高声音,鎏金耳环晃得人眼晕,“谢家要继承人,你要是半年怀不上,就去做试管婴儿!取卵疼?那是你该受的!”
楼梯拐角,谢临渊的西装裤角擦过她发顶。他接过周玉芬递来的药盒,随手丢在她怀里:“沈星沉,别装柔弱。”
深夜,沈星沉蜷在卧室飘窗,手机弹出大学班级群消息:“谢临渊当年为救女生打架,那女生是何姗姗吧?听说她下周回国!” 她摩挲着泛黄的创可贴,那是谢临渊五年前塞给她的,纸片上潦草写着“别怕,我在”。
原来,他护的从来不是她。
三个月后,医院诊室里,沈星沉攥着孕检单的手止不住发抖。B超单上“孕4周”的字样刺得眼眶发疼,她刚要起身,诊室门突然被撞开,何姗姗穿着碎花裙,和谢临渊相册里的白月光一模一样。
“沈小姐,”何姗姗笑眼弯弯,晃了晃手机,屏幕是谢临渊的转账记录,“临渊说你是替身,你别太认真。三百万,买你离开。”
沈星沉后退半步,后腰撞在餐边柜上。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力道,校霸把她推搡到墙角,谢临渊冲进来时,她也是这样发抖。可那时他会护着她,现在……
“我怀了他的孩子。”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