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我，又看看容衍，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到迷茫，再到震惊。
“凌霜仙子？她……她不是已经……”
“她回来了。”
容衍打断她的话，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执拗。
“我带她回来的。”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黑色的雷电还在不断落下，我的神魂在一次次淬炼中，变得越来越凝实。
我已经能感觉到手脚的存在，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雪松味。
那是容衍身上常年带着的味道。
我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容衍，你到底，在图什么？
8.
雷劫终于接近尾声。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一角湛蓝的天空。
昆仑之巅，一片狼藉。
飞升大阵已经彻底报废，那些价值连城的天材地宝，全都化为了齑粉。
容衍耗尽了所有灵力，虚弱地靠在青禾身上，连站都站不稳。
而我，则成功凝聚了完整的神魂之体。
虽然还是半透明的，但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好极了。
三百年的禁锢，一朝解脱，这种感觉，比飞升还爽。
我飘到容衍面前，看着他那张比鬼还白的脸，心情复杂。
说实话，我该感谢他。
没有他，我可能还在那盏破灯里，等着魂飞魄散。
可一想到他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还在我神魂里下了禁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吧。”我蹲下身，与他对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
容衍看着我，眼神很亮，像是淬了星光。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
“我的目的？”他轻声说，“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让你活着。”
我愣住了。
“让我活着？”
这个答案，比“我要把你炼成身外化身”还要离谱。
“你少来这套。”我撇撇嘴，“我们是宿敌，你盼着我死还来不及，会这么好心救我？”
“是啊。”容衍低声附和，“我们是宿宿敌。”
他念着这两个字，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凌霜，三百年前，你渡劫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皱起眉。
三百年前？
我只记得雷劫异常凶猛，我没扛住，然后就神魂俱灭了。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你什么意思？”
9.
容衍没有直接回答我。
他转头对青禾说：“你先下山吧，这里的事，我自己处理。”
青禾不放心：“可是师尊，您的身体……”
“我没事。”容衍的语气不容置疑，“去吧。”
青禾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听话地御剑离开了。
山巅之上，又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满地的狼藉。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抱臂看着他。
“你想知道什么？”他反问。
“所有。”
我想知道，三百年前，我的雷劫为什么会那么强。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能恰好救下我一缕残魂。
我想知道，他这三百年来，守着我的魂灯，到底在想什么。
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宁愿放弃自己的飞升，也要用雷劫之力为我重塑神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