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拖着行李箱站在“晨光里小区”门口时，晚霞正把最后一缕光涂在斑驳的红砖楼上。这是她租到的第5个房子——预算有限，又要离公司近，中介说这栋老楼的302室“性价比绝了”，唯一的缺点是“住户少，有点安静”。
她拎着行李箱上三楼，铁质楼梯踩上去“吱呀”响，像老人生锈的关节在呻吟。302室在走廊尽头，门框上的油漆剥落，门牌号“302”的“2”字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黑木头。掏出钥匙开门，一股混合着旧家具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薇皱了皱眉，打开窗户通风，楼下的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倒让空旷的屋子多了点生气。
收拾到晚上九点，林薇终于把行李归置好。这是个一居室，卧室连着阳台，客厅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家具都是房东留下的旧物件。她煮了碗泡面，坐在客厅里吃，电视没信号，手机信号也时有时无，只能刷着缓存的短视频打发时间。
“咚、咚、咚。”
突然，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刚好盖过泡面的热气声。林薇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9点45分——这个点，会是谁？
她放下筷子，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的声控灯没亮，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门口，看不清男女，也看不清高矮。
“谁啊？”林薇隔着门问，声音有点发紧。
门外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像被棉花裹着：“你好，我是隔壁301的，能借我一点水吗？我家水管坏了，没水用了。”
林薇松了口气——原来是邻居。她刚搬来，还没见过隔壁的人，想着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借点水也没什么。她转身去厨房拿了个空矿泉水瓶，接满水，又走到门边，刚要开门，突然想起中介说的“住户少”——这栋楼一共六层，她上来的时候，除了自己，没看见其他住户，301真的有人住吗？
“你等一下，我看看门有没有锁好。”林薇故意拖延，又凑到猫眼上看。这次声控灯不知道被什么触发了，亮了起来，她清楚地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脸对着门，却看不清五官——像是被一层薄雾挡住了。
女人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空杯子，指尖泛白。
林薇心里有点发毛，但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反悔。她慢慢拧开门锁，只开了一条缝，把矿泉水瓶递出去：“你拿好，不够的话……”
话还没说完，女人突然伸手，抓住了林薇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像冰一样，攥得很紧，林薇疼得“嘶”了一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女人拽得更紧。
“不是借水。”女人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轻柔，而是带着点沙哑，“我是来告诉你，别住在这里，302……不能住。”
林薇吓坏了，用力甩着手：“你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咚！”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眼前又陷入黑暗。林薇只觉得手腕上的力道一松，女人的手消失了。她赶紧关上门，反锁，后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还留着冰凉的触感，像被什么东西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