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拐卖到山村的第三年,我的豪门父母终于找到了我。
他们抱着那个顶替我身份的假千金,高高在上地对我说:「你受苦了,但菲菲也是无辜的,以后你们就当姐妹吧。」
我看着他们身后,那个曾经把我打到流产的买家,正对着他们谄媚地笑。
我点点头,乖巧地说:「好。」
第二天,我领着村里所有被拐卖的女人,一把火烧了买家的房子,然后带着她们,跪在了来采访“豪门认亲”的记者镜头前。
我指着惊慌失-措的父母和假千金,哭着说:「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就是他们,和人贩子勾结,把我们骗来这里的!」
江家为我举办的认亲宴,奢华得像一场梦。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裙子,站在这场盛宴的中央,像个误入的笑话。
我的亲生父亲江振雄,揽着他身边娇俏可人的江菲菲,清了清嗓子。
「各位,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苏禾。在外受了些苦,刚找回来。」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我只是出门旅了个游,而不是在地狱里滚了三年。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同情,以及一丝掩不住的轻蔑。
我身侧,那个名叫林婉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终于开了口。她拉着江菲菲的手,姿态优雅地对我说:「苏禾,你受苦了。但菲菲也是无辜的,她陪伴了我们十八年。以后,你们就当亲姐妹,好好相处。」
江菲菲依偎在她怀里,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你放心,爸爸妈妈的爱,我会分你一半的。」
真是慷慨。
我的视线越过他们虚伪的脸,落在了宴会角落。
那里,一个黝黑壮硕的男人正端着酒杯,满脸谄媚地对我父亲笑着。
是王大山。
那个花五万块钱把我买回家,每天用皮带抽我,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脚踹掉的「丈夫」。
我的血液,瞬间冷了下去。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我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绪,对着江振雄和林婉,露出了一个无比乖巧的笑容。
「好。」
深夜,我躺在江家为我准备的客房里,柔软的床垫让我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不适。
三年来,我睡的都是铺着一层薄薄稻草的硬板床。
我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王大山狰狞的脸,和腹部撕心裂肺的痛。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走在地毯上。
路过江菲菲的房间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父母的低声安慰。
「菲菲别哭了,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女儿。」
「就是,那个苏禾怎么比得上你?一身的穷酸气,看着就晦气。」林婉的声音里满是嫌弃,「要不是怕媒体乱写,我真不想把她接回来。」
江菲菲抽噎着问:「那……王大山那边怎么办?他今天也来了,我好怕姐姐看到他会乱说话。」
江振雄冷哼一声:「怕什么?他不敢。我给了他五十万封口费,还给他儿子在市里安排了工作,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再说了,那个村子偏僻得很,就算苏禾想回去,也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