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该多给点钱,让他们把人看得再紧一点,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找个理由说人没找到,不就没这么多事了?」林婉抱怨道。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被卖到了哪里。
他们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演出一场父慈女孝的认亲大戏。
而我失去的那个孩子,和那三年不见天日的折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可以用五十万摆平的「小事」。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回到房间,我找出白天林婉施舍般丢给我的一千块钱。
天一亮,我就要去一个地方。
一个能把他们全家都送进地狱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我借口说想出去买几件合身的衣服,江家人没怀疑,林婉甚至还带着几分施舍的语气:「去吧,别给我们江家丢人。」
我拿着钱,没有去商场,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长途汽车站。
王家村,那个我逃离了无数次又被抓回去的噩梦之地,我曾经发誓永不踏足。
但现在,我要回去。
回去带我的「姐妹们」一起,走出地狱。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熟悉的贫瘠山路出现在眼前。
我凭着记忆,绕开村口的大路,从后山一条隐蔽的小径摸进了村子。
村里很安静,男人们大多都下地干活了。
我径直走向村西头那间最破败的土屋。
那是阿梅的「家」。
阿梅是和我差不多时间被卖到村里的,比我小两岁,被打断了一条腿,走路一瘸一拐。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阿梅正坐在小板凳上缝补衣服,看到我,她手里的针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
「禾……禾姐?」
我冲她点点头,压低声音:「阿梅,我回来带你们走。」
阿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却拼命摇头:「走不掉的,禾姐,我们都试过了,会被打死的。」
「这次不一样。」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神坚定,「找到我的家人了,他们很有钱,很有势力。」
阿梅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那他们……愿意救我们吗?」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他们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阿梅。
阿梅听完,惊得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烧……烧房子?这……这要是被抓到……」
「被抓到,也好过一辈子烂在这里。」我看着她,「阿梅,你不想为你的腿,为我们死去的姐妹报仇吗?」
阿-梅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看了一眼自己畸形的腿,眼中的恐惧慢慢被恨意取代。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干!」
在阿梅的帮助下,我很快联系上了村里另外四个被拐来的女人。
她们和我们一样,身上带着伤,心里藏着恨。
当我把计划说出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叫小琴的女人最先崩溃,哭着说:「不行,我不敢,王大山会杀了我的!」
她的脸上,还留着昨天刚添的新伤。
我冷静地看着她:「你现在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们不动手,就只能一辈子当他们的生育工具,被他们打骂、折磨,直到老死、病死在这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