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背景画面切换,是一张清晰度极高的现场照片。

照片里,一个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深色夹克、身形挺拔的男人正站在寰宇科技总部那标志性的旋转玻璃门前。他微微侧着头,似乎正对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神情恭敬递上文件的外国高管说着什么。他的脸孔线条清晰,眼神平静得像深夜的海,带着一种俯瞰一切的淡然。

这五官……这轮廓……

嗡——!

林薇脑子里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碎她的胸腔!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又猛地倒灌回四肢百骸,带来一阵冰寒刺骨的麻木!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死,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下一秒就要寸寸龟裂。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美眸,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钉在屏幕上那张熟悉到刻进骨髓、此刻却又陌生得如同来自另一个维度的脸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幻觉!一定是这几天被那个窝囊废气疯了,产生了幻觉!

那个连房租都要东拼西凑、穿的衣服永远洗得发白、吃顿饭都要精打细算、被自己指着鼻子骂了五年废物的男人……张辰?收购……寰宇科技?!

那个市值万亿美金、引领全球科技浪潮、无数精英挤破头想进去看一眼的……寰宇科技?!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哐当!”

一声脆响,惊醒了死寂的空气。

林薇手中那杯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连同那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终于在她完全失去控制的手指间滑脱,重重地砸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砖上。

深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瞬间在昂贵的白色大理石上肆意蔓延开来。碎裂的水晶渣滓溅得到处都是,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刺眼的光。

林薇像是被那碎裂声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晃了晃,若不是被陈锋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几乎要瘫软下去。她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睛还死死地、带着一种濒死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死死钉在电视屏幕上那张放大的、平静无波的脸上。

屏幕下方,一行加粗的白色滚动字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星辰投资实际控制人、寰宇科技新任董事长兼CEO——张辰!】

“张……张辰?”林薇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扭曲,带着一种非人的嘶哑,她自己都认不出了。她猛地扭头,抓住陈锋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陈锋!你看!那……那是谁?是不是……是不是他?!是不是张辰那个废物?!”

陈锋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之前的从容和掌控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无形力量撼动的惶恐。他死死盯着屏幕,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丝伪造的痕迹。可那眼神,那轮廓……尤其是屏幕上打出的那个名字,像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神经上。

“不可能……”陈锋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试图稳住林薇,也像是在说服自己,“重名!一定是重名!或者只是长得像!薇薇,冷静点!张辰?他怎么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