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很久，久到我的心都一点点沉了下去。
然后，他点了点头，说：“好看。”
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甲陷进了掌心。
沈玥似乎没有察觉到我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高兴地坐到陆子舟身边，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她在国外留学的趣事。
陆子舟竟然很有耐心地听着，偶尔还会回应一两句。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我站起身，对秦兰说：“妈，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
秦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担忧。
“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了。”我勉强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我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陆知行的书房。
这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他生前的样子。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书桌上还放着他没看完的文献。
我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陈旧的铁盒子。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我和陆知行的合照，还有他写给我的信。
我拿起一张照片。
那是我们大学毕业旅行时拍的。
在洱海边，他背着我，我们都笑得像个傻子。
看着照片上他灿烂的笑脸，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知行…我好想你…”
我哭得泣不成声，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都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我猛地回头，看到陆子舟正站在门口。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我慌忙擦掉眼泪，把照片和信胡乱地塞回盒子里。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故作镇定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走了进来。
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我必须仰视他。
他垂眸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地问：“温念，你就这么爱我哥吗？”
他的话语里，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我听不懂的、深沉的悲哀。
“爱到…可以为他守一辈子活寡？爱到…可以容忍我把他找来的替身，带到你面前？”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替身？
沈玥…是陆子舟找来的替身？
“你…你说什么？”我的嘴唇在颤抖。
“你没听错。”陆子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沈玥，是我找来的。我让人按照你的样子，去找了这么一个人。我让她模仿你的穿衣风格，模仿你的兴趣爱好，甚至…模仿你说话的语气。”
“为什么？”我的脑袋里乱成一团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温念，你问我为什么？”
他突然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想看看，你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我想看看，你为了我哥，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我想看看，当我把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摆在你面前，告诉你，她可以取代你，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