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私事？心胸狭隘？
这些词，从我曾经深爱的妻子嘴里说出来，比刘桂芳的谩骂更让我心寒。
我忍了这么多天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我“霍”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因为动作太大，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死死地盯着王丽，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
“王丽！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妈把一百多万的拆迁款，一分不剩地全给了你那个废物弟弟，现在一分钱不带，跑到我家来，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我每个月给她五千块钱养老！你觉得这公平吗？！”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刘桂芳被我的气势吓得愣住了，忘了哭闹。
王丽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她看着我，那双我曾经觉得盛满了星光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陌生和决绝。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反思，会愧疚。
可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嘴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
“离婚。”
那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桌子才站稳。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女人。
她没有给我任何缓冲的时间。
她转身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直接甩在了我面前的餐桌上。
是离婚协议。
白纸黑字，打印得整整齐齐，仿佛已经准备了很久，就等着这个时机。
我的手颤抖着，拿起了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斤的纸。
上面的条款，苛刻得像一把尖刀。
房子，婚后我们共同还贷的房子，归她。
车子，我婚前全款买的车子，也归她。
我们名下不多的存款，归她。
而婚后产生的共同债务，也就是剩下的几十年房贷，全部由我承担。
这不叫离婚。
这叫净身出户。
这叫卸磨杀驴。
我看着那份协议，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巨大的、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这不是刘桂芳一个人的偏心和贪婪。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一场针对我的，“夺产”阴谋！
王丽，我的妻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她就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是那个递刀的刽子手！
我们这五年的婚姻，那些恩爱的过往，那些甜蜜的瞬间，难道全都是假的？
我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可笑的谎言里！
我紧紧地攥着那份离婚协议，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可这点痛，远不及我心里的万分之一。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被背叛的感觉，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彻底点燃。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对默契十足的母女，她们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和贪婪。
04
“我不签。”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那份离婚协议，被我缓缓地、一寸寸地撕成了碎片，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王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冷漠取代。
“李明，你别不识好歹。拖下去对你没好处。”
旁边的刘桂芳立刻帮腔，尖酸刻薄的语气像是淬了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