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图跟刘桂芳讲道理。
“妈，您朋友来玩可以，但是能不能让他们别在家里抽烟？还有，王磊他们能不能别老是把垃圾扔得满地都是？”
刘桂芳眼睛一瞪，嗓门立刻拔高八度。
“我抽烟怎么了？我在我女儿家还不能自由了？王磊是你小舅子，来自己姐姐家吃个饭怎么了？李明，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嫌弃我们娘俩，觉得我们是累赘！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斤斤计较！”
王丽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剑拔弩张的我们，眉头紧锁。
“李明，你又怎么了？就不能让着我妈一点吗？她都这么大年纪了！”
又是这句话。
“让”。
我的忍耐，在她们眼里，成了理所当然。
我的底线，在她们脚下，可以随意践踏。
因为这些家庭琐事，我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工作上屡屡出错。
一个重要的项目，因为我提交的数据有一个小数点错误，导致公司损失了一笔不小的订单。
领导找我谈话，言辞严厉，那个月的奖金也全部泡汤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想从王丽那里得到一句安慰。
可刘桂芳一听说我被扣了奖金，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哎哟，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还被扣了。真是没本事。不像我们家王磊，脑子活络，什么都不干，一百多万就到手了。”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最痛的地方。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扭曲的脸，又看看旁边默不作声，默认了这一切的王丽。
我感觉自己的生活正在被她们一点一点地蚕食，从我的空间，到我的时间，再到我的精神和事业。
我像一只被温水煮的青蛙，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崩溃的边缘。
03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及。
那天晚上，刘桂芳在饭桌上，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了她的新“家规”。
“小明啊，我跟你商量个事。从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给我五千块钱养老费吧。”
我正在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养老费啊。”刘桂芳理所当然地重复了一遍，“王磊那一百多万，都拿去还房贷和装修了，他现在手头也紧。我一个老太婆，总得有点零花钱吧？再说，我住在你们家，吃你们的喝你们的，给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我心里的怒火，瞬间冲破了天灵盖。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一百多万拆迁款呢？您自己一分没留？”
刘桂芳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你什么意思？李明！你是在质问我吗？你是不是惦记我的钱？我告诉你，那钱是我的，我想给我儿子就给我儿子，你管不着！你一个女婿，有什么资格问我的钱去哪了？你就是不孝！白眼狼！”
她一边骂，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我犯了滔天大罪的样子。
王丽立刻站到了她母亲那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护着自己的幼崽。
“李明！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她是我们长辈，她的私事你凭什么追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妈住在我们家，花了你几个钱，心里不平衡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心胸这么狭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