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什么时候能不靠‘突然跳出来啊啊啊’这种低级手段，而是用‘慢慢渗入骨髓的寒意’吓到模拟目标时再说。”妈妈给我掖了掖被角，“好了，睡觉时间到。晚安，我的小噩梦。”
“晚安，妈。”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点微薄的梦魇之力开始活跃。窗外，也许正有我的同类穿梭于城市的梦境之间，辛勤“工作”。
唉，别人家是子承父业，我家是子承“噩梦”。这找谁说理去？
第二章：梦魇管理局与能量KPI
第二天是周六，但我依然得起早。因为每周六上午，是梦魇一族“上交组织”能量的日子。
所谓的“组织”，全称“梦魇管理与可持续发展局”，简称梦魇管理局。它存在于一个叠加在现实世界的特殊维度里，入口通常设在城市最不起眼的地方，比如老旧小区的锅炉房后面，或者大型商场的消防通道隔间里。
我们家的入口，在冰箱和橱柜的夹缝之间。需要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敲击三下冰箱侧壁，然后屏住呼吸侧身挤进去——对，我爸那体型每次都得吸肚子。
穿过一道水波般的能量幕墙，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极其现代化，甚至有点性冷淡风格的大厅出现在眼前。荧光灯照得一片惨白，到处都是排队的梦魇，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加班过度的疲惫和交差前的紧张。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情绪能量的味道：浓郁的黑色恐惧、淡紫色的焦虑、偶尔还有一丝稀有的、金黄色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那是高手才能采集到的特殊能量。
“名字，编号，能量单位。”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声音像是冰冷的机械。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胸口别着“M.A.D”的徽章。
“魇大壮，编号7410，本周采集量……85.7标准单位。”我爸递上一个看起来像黑色暖水瓶的能量收集器，语气有点虚。他的KPI是90单位。
工作人员把收集器插入一个仪器，屏幕上数字跳动。“纯度83%，合格。总量85.7，未达标。警告一次，累计三次本月能量供应减半。”
我爸的脸垮了下来，嘟囔着：“现在的人类胆子越来越大了，那个刷剧的愣是梦到我在给他做马杀鸡……”
妈妈一把推开他，优雅地递上自己的收集器：“魇美丽，编号7399，107.5标准单位，纯度自查91%。”
仪器检测：“纯度90.8%，优秀。总量107.5，超额完成。奖励积分15点，可兑换‘高级恐惧碎片’或‘指定目标权限’一次。”
妈妈得意地瞥了我爸一眼。我爸缩了缩脖子。
然后轮到我了。我拿出我的小号收集器，里面只有可怜巴巴的几点能量，大部分还是从我表哥的“西兰花噩梦”里提取的，纯度还不高。
“魇小魇，见习编号9527，能量……3.2单位，纯度……65%。”工作人员念出来的时候，旁边几个排队的梦魇发出嗤嗤的笑声。
我感觉脸上发烫。“我……我还在学习！”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记录：“见习生无考核要求。但建议加强《能量提纯》课程学习。下一个！”
交完能量，我们还得去任务分配中心接下一周的任务。那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各种“订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