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手里的拖把 “哐当” 掉在地上。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我明明记得出门时开着通风。走过去推开门,里面和早上一模一样,旧木床、衣柜、床头那面深色的墙,连我昨晚扔在床头柜上的袜子,都还在原来的位置。

我把卧室翻了个遍,衣柜里只有我的衣服,床底空的,连只蟑螂都没有。可刚才那声 “3”,就像贴在我耳边说的,尾音还带着点潮湿的霉味。

那天晚上上班,我总走神。便利店的微波炉 “叮” 的一声响时,我突然想起前两任租客 —— 护士、大学生,都是对声音和动静最敏感的人。我掏出手机,翻中介的朋友圈,想找 302 室之前的照片,却发现他三天前发了一条动态:“302 室空出,有缘人来,非诚勿扰。” 下面的评论里,有人问 “还闹吗?”,他回复了一个 “闭嘴” 的表情。

凌晨三点,进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头发湿淋淋的,像是刚洗过澡。“要一瓶矿泉水,” 她声音很软,指甲涂成深红色,在冰柜玻璃上划了一下,“你住这附近?”

“嗯,302 室。” 我随口回答。

她拿水的手顿了一下,瓶盖没拧开,反而掉在了地上。“302 室……”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突然变尖,“你没听到墙里的声音吗?没听到有人数数字吗?”

我愣住了。她蹲下去捡瓶盖,头发垂下来挡住脸,我看到她后颈上有一道深色的印子,像是勒出来的。“别住了,” 她站起来时,眼睛红得像出血,“再住下去,它会数到‘1’的。”

3 红裙之谜

她付了钱,转身走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在数 “1、2、3”。我追到门口,只看到她的背影拐进街角,红色的连衣裙在路灯下,像一团正在融化的血。那天之后,墙里的声音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是每天半夜 “咚” 的一声,后来变成 “咚、咚”,再后来,开始数数字。从 “3” 开始,每天多一个数,“3、2”“4、3、2”,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像是从墙里走出来,站在了床头。

我找中介换锁,他推说忙,拖了三天才来。换锁师傅蹲在地上拧螺丝时,突然说:“你这墙里,是不是有东西?” 他手里的螺丝刀停在半空,“我刚才听着,有声音在跟着我拧螺丝的节奏敲。”

我心脏猛地一缩。换锁师傅把新锁装好,收工具时,突然盯着床头那面墙看:“这墙不对劲,颜色太深了,像是…… 吸了水,又像是吸了别的什么。” 他没再说下去,收了钱就走,出门时还特意看了眼 302 室的门牌号,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换锁后的第二天,我在卧室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根头发。很长,黑色的,不是我的 —— 我的头发刚剪到肩膀,这根头发至少有 50 厘米长,发梢还缠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了的血。我把头发扔进垃圾桶,转身去洗手,镜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 —— 在我身后,穿着红色连衣裙,头发垂到腰际,脸贴在我的肩膀上,却看不到五官。

我猛地回头,卫生间里只有我自己,水龙头没关紧,水滴在水池里,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正好是墙里数数字的节奏。

那天晚上,我不敢回 302 室,在便利店的休息室蜷了一夜。早上回去时,刚走到三楼,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 从 302 室门缝里飘出来的,混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让人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