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停下。掌中的“石头”灼热异常，
那青黑色的幽光不再流转，
而是稳定地、强烈地散发出来，像一盏引路的灯。
每向前一步，身体的变化就加剧一分。
皮肤下的异样感不再是细微的闪烁，
而是成为一种持续的、细微的鳞片状纹路在皮下隐现，
又悄然隐没，周而复始。
骨骼发出极轻微的、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似乎在拉伸，在调整结构。
视野变得异常清晰，
即使在昏暗的水汽和月光下，
我也能看清对岸峭壁上每一道裂缝。
河水轰鸣的巨响不再震耳，
反而像是某种可以被理解的、古老的语言。
那呼唤不再是单音节的命令，
它开始携带碎片化的意象：
冰冷黑暗的水压，潜流中无声的游弋，
岩石亘古的触感，以及……
一种庞大、古老、被困锁于此的愤怒与寂寞。
我不是在走向死亡。我是在归位。
河水没过胸口，呼吸开始困难，
但另一种感知方式正在苏醒。
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读取水流的信息，
感知着其中细微的能量流动。
牵引力来自“龙门”之下最深最暗的地方。
终于，我站到了那獠牙般的巨石门户正下方。
激流在这里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
发出雷鸣般的咆哮，足以撕碎任何落入其中的物体。
没有丝毫犹豫。
我深吸一口气，
将被幽光彻底包裹的“石头”紧紧按在胸口，
8 恶虬觉醒
纵身投入漩涡。
冰冷和巨大的压力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狂暴的水流撕扯着我的身体。
意识开始模糊，窒息感灼烧着肺部。
但下一刻，
紧贴胸口的“石头”猛地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光芒！
一股暖流，
不，是洪流，以它为中心，悍然冲入我的体内！
剧痛！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又重组。
骨骼剧烈地变形拉伸，
皮肤被硬生生撑开，
覆盖上冰冷坚硬的鳞甲。
视野被一片混沌的青黑色光芒充斥。
我在水下剧烈地翻滚，却不是被漩涡带动，
而是来自内部的、翻天覆地的蜕变。
窒息感消失了。
肺部被某种更高效的器官取代。
水流不再是我的阻碍，
它们成了我延伸出去的肢体，
向我传递着整条河流的脉动。
不知过了多久，
那毁灭与重生般的剧痛缓缓退去。
我“睁开”眼。
水下的一切清晰得如同白昼。
我能看到极远处鱼群惊惶地逃窜，
能感知到水底每一块岩石的形状。
庞大的、布满青黑色鳞片的身躯在幽暗的水中轻轻摆动，
充满了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碾压性的力量。
我轻轻一动，水流便温顺地托举着我，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潜行。
爷爷的声音跨越时空，
在此刻得到最终的解答：“那根本不是蟒……”
确实不是。
那是被炮火和恐惧错误认知的、更古老、更接近本源的存在。
是潜藏在这道“门”下的守护者，
或者说，囚徒。
它的死亡并非终结，
只是漫长生命的一次重伤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