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阳光刺眼。苏晚像只开屏的孔雀，踩着细高跟，穿着当季限量款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她身边站着陈锋，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种属于年轻新贵的、意气风发的浅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轻蔑。
苏晚搂着陈锋的胳膊，半个身子都依偎过去，看到我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她嘴角立刻勾起胜利者的弧度，声音拔高，带着刻意的甜蜜和炫耀，在民政局门口显得格外刺耳：“林哲，看到没？这才叫男人！年轻，有活力，有前途！不像某些人，只会守着那点死气沉沉的产业，无聊透顶！”她说着，还故意用指尖戳了戳陈锋结实的胸膛，眼神瞟向我，满是挑衅。
陈锋配合地挺了挺胸，一手搂紧苏晚的腰，下巴微抬，带着施舍般的语气开口：“林总，小晚跟你这些年，也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过真正配得上她的生活。”他顿了顿，笑容里掺了丝虚伪的惋惜，“听说你最近生意也不太好？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和小晚都念旧情。”
周围零星几个办手续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廉价的香水味和苏晚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这对光鲜亮丽的男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屈辱，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滑稽戏。苏晚被我这种近乎漠然的态度激怒了，她以为我会失控，会咆哮，会痛苦。
“怎么？哑巴了？被打击傻了？”她声音更尖利了几分。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纹转瞬即逝。我甚至懒得再看他们一眼，抬步径直走向办事大厅，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砸在苏晚和陈锋骤然凝固的笑容上：“说完了？那进去办手续。别耽误时间。”
苏晚气结，精致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陈锋搂着她的胳膊也紧了紧，眼神阴沉下来。他们大概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无视，比任何激烈的反击更让他们憋闷。
流程很快，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确认、盖章。拿到那本暗绿色离婚证时，苏晚像是甩掉了一个巨大的包袱，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又得意地扬起下巴。走出民政局大门，她再次挽住陈锋，示威似的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离婚证：“林哲，睁大眼睛看清楚！以后我的路，只会越走越宽！没了你，我苏晚会活得更好！”
陈锋也适时地补刀，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关怀”：“林总，保重。锋锐科技最近势头不错，以后有机会，或许我们还能在商场上碰碰面，当然，前提是林氏还能撑到那个时候。”他话里的轻视毫不掩饰。
我站在台阶上，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我看着他们走向路边那辆扎眼的亮蓝色跑车，陈锋殷勤地为苏晚拉开车门。在苏晚弯腰准备坐进去的瞬间，我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引擎启动的噪音：
“苏晚。”
她动作一顿，带着胜利者的不耐烦回头看我。
我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阳光照在上面，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我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好日子。它不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