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律师。”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他是专业的，能确保这份协议对我们双方都公平，也更有法律效力。”
苏曼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显然对“律师”这个词有些本能的抗拒和怀疑。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的烦躁立刻被甜蜜的笑容取代。
“喂，昊……嗯，在弄了，他有点磨叽……好好好，我催催他，你再等我一下下。”
挂了电话，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不耐烦了：“行行行，叫你的律师，让他快点！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半小时后，我的私人法律顾问，李律师，提着公文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李律师年约四十，业内金牌，以严谨和滴水不漏著称，是我公司多年的法律后盾，也是少数能理解我处事风格的朋友。
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简单向他说明了情况。
李律师扶了扶眼镜，不动声色地接过那份简陋的协议，开始审阅。
苏曼在一旁焦躁地来回踱步，不停地看表。
“律师，麻烦你快一点可以吗？就是一份简单的离婚协议而已。”
李律师抬起头，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
“苏女士，婚姻关系的确立和解除，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尤其涉及到林先生这样的资产体量，每一个字都可能在未来产生数以千万计的影响。我的当事人要求严谨，是对你们双方负责。”
他的专业气场瞬间压制了苏曼的浮躁。
在苏曼不耐烦的催促和监视下，李律师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对协议进行“完善”。
他删改、增添，将那些模糊的措辞变得精准无比。
然后，他在协议的末尾，看似不经意地，加入了一条附加条款。
那条条款写得冠冕堂皇，充满了法律的公正性：
“鉴于双方婚姻基础已经破裂，经友好协商，达成以下补充约定：任何一方在婚姻存续期间，若因存在重大过错（包括但不限于婚内出轨、家庭暴力、恶意转移财产等行为），并直接导致婚姻关系无法维系，则过错方需承担无过错方因此产生的一切直接及间接经济损失，并支付相应的精神损害赔偿。具体金额，由无过错方指定的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评估核算。”
李律师打印出新的协议，递给苏曼。
“苏女士，请您仔细阅读，特别是这条关于过错方责任认定的补充条款，这是为了保障双方的权益。”
苏曼哪里有心思细看。
她满脑子都是王昊和即将开始的奢靡新生活。
她草草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净身出户”那几个字还在，便不耐烦地拿起笔。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走个流程吗？”
王昊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催促声从听筒里传来，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签好了没啊？磨磨唧唧的。”
“马上！马上！”
苏曼在王昊的催促声中，几乎是闭着眼睛，在签名栏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甚至，她还带着一丝炫耀和解脱，用手机拍下自己签好字的协议，得意洋洋地发给了王昊。
【搞定！从今天起，我就是自由的了！】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解脱，心中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