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得意与施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捏碎，错愕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迅速浮了上来。
她大概准备了一万句说辞来应对我的质问、愤怒、甚至是哀求，却唯独没有料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王昊的表情也变得饶有兴味，他挑了挑眉，似乎对我这个“识趣”的失败者，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我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门板隔绝了他们的视线，也隔绝了我脸上最后一丝伪装。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缓缓滑落，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
但我的脑子，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复仇的齿轮，已经在我心里，发出了第一声冰冷的转动声。
苏曼，你以为这是解脱？
不。
这是你亲手为自己敲响的丧钟。
02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彻夜未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色由墨黑一点点变为灰白。
苏曼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精致的套装，化着完美的妆容，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插曲。
她将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摔在茶几上，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急切和催促。
“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人拟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就赶紧签字。”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熟悉的轻蔑，还有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的无限憧憬。
“条款很简单，我净身出户，所有财产都归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纠纷。”
我拿起那份协议，纸张还带着打印机温热的余温。
确实简单粗暴。
寥寥几页，核心内容就是她放弃一切夫妻共同财产。
她以为这是慷慨，在我看来，却是愚蠢至极。她根本不清楚，我们真正的“共同财产”到底是什么，更不明白，她所谓的“放弃”，将为她带来什么。
我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
我的沉默让她感到不耐烦，她抱起双臂，脚尖不耐地一下下点着地面。
“林川，你磨蹭什么？还要我把出轨两个字写在脸上给你看吗？别像个娘们一样拖泥带水，爽快点！”
“我赶时间，王昊还在楼下等我。”
王昊。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名字，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我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
“协议有些地方写得太模糊了。”
我指着其中一处，“比如，关于公司股权和共同债务的划分，这里只写了‘双方无异议’，这在法律上是无效的。”
苏曼皱起眉头，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这么多事”的烦躁。
“不就是些小细节吗？有必要这么较真？林川，你是不是想反悔？想拖着不离？”
她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告诉你，不可能！这婚我离定了！你别想用这种方式留住我！”
我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
留住她？
她太高看自己了。
“我不想拖。”我平静地说，“但离婚是大事，必须严谨。为了避免以后有任何纠纷，我认为有必要请我的律师过目并完善一下。”
“你的律师？”苏曼警惕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