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林薇身上飘着陌生男士香水味的那晚，我体内的温顺彻底死了。
我不再追问她彻夜不归的理由，只是默默备份了她手机里所有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
用她的账号，我给情夫周扬发了条内幕消息：“快押房产买进宏达科技，稳赚三倍。”
看着他抵押别墅全仓杀入股市，我同步把他们的亲密照P成裸照，寄给了她信奉“贞洁烈女”的父母。
当林薇看到父母发来的“辱没门楣”断绝书时，她发疯般冲向我。
我晃着周扬跳楼新闻的手机屏幕，对她咧嘴一笑。
“看清楚，现在的我——是你亲手一刀刀雕出来的怪物。”
李哲把最后一口冷掉的泡面吸溜进嘴里，塑料叉子随手丢进油腻腻的碗里，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客厅里没开大灯，只有电视屏幕幽蓝的光明明灭灭，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慢吞吞地爬过了“11”。又一个晚上，林薇没回来，也没半个字的解释。
他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手机屏幕。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有点发酸。这都第几次了？一周？还是更久？记不清了。一开始他还打电话，发微信，语气是焦急的，后来变成了质问，再后来……就只剩下沉默。像一潭扔进石子也激不起半点涟漪的死水。
空气里飘着泡面汤料包那股浓重又廉价的味精味，有点腻人。他鼻子动了动，总觉得这味道底下，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什么。若有若无。他皱了下眉，又吸了吸鼻子。是错觉？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想把那股挥之不去的廉价香料味冲淡些，顺手拉开了紧闭的窗户。
一股带着初秋凉意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一个激灵。风里裹挟着楼下花园里草木的湿润气息，还有……一丝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味道。
甜腻。浓烈。带着一种张扬的、属于男性的、昂贵的木质调。
李哲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像被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脊椎里。这味道他太陌生了。绝不是他用的超市开架货，也不是林薇那些瓶瓶罐罐里任何一种。它突兀地、霸道地，混在窗外的风里，钻进他的鼻腔，直冲脑门。
这味道，属于另一个男人。一个能让她彻夜不归，身上沾染得如此清晰的男人。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倒了窗边小几上一个空了的易拉罐。罐子“哐当”一声滚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在过分安静的屋子里回荡。他几步冲到玄关。林薇今天穿出去的那件米白色薄风衣，就随意地搭在换鞋凳上。他一把抓起来，狠狠地凑到鼻子底下。
那股陌生的、甜腻的、带着侵略性的男香，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他兜头罩住。比刚才在风里闻到的，浓烈十倍不止。证据确凿。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血气，猛地从胃里直冲喉咙口。李哲死死攥着那件风衣，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透不过气，又猛地被丢进冰窟窿里，冻得彻骨生寒。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剩下那股该死的、挥之不去的香水味，在疯狂地叫嚣着背叛。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像一尊石化的雕像。过了很久，久到攥着风衣的手指都开始麻木发僵，他才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布料从他指间滑落，软塌塌地堆在凳子上，像一团肮脏的抹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