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愤怒："你们有什么权利拿无辜的人做实验？"
"我们？"妇人苦笑道，"您以为我们是谁？我们也只是曾经的受害者，被迫成为了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这里的真正主宰，是人性中的黑暗本身。"
她指向天空，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一切。
"只要还有人在设计折磨他人的游戏，只要还有人从他人的痛苦中获得快感，这个地方就会继续存在。"
我明白了。这不是某个组织的阴谋，而是人性的审判。
"现在您可以离开了。"妇人说道，"但请记住今天的经历，记住那些因为您的设计而受苦的人。"
其他参与者也恢复了原本的记忆和能力，他们虽然不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都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谢谢您救了我们。"那个中年男人握住我的手。
"不，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我真诚地说道。
5
离开废弃商场后，我开车回到家中，但整个人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坐在电脑前，我看着那些曾经引以为豪的游戏设计文档，现在却感到恶心。每一个"巧妙"的陷阱设计，每一个"创新"的惩罚机制，在我眼中都变成了对人性的恶意试探。
我打开公司的内部系统，开始删除那些过于黑暗的设计方案。
"王总，您这是在做什么？"小李推门进来，看到我的操作后大吃一惊，"这些都是我们的核心创意啊！"
"这些东西不应该存在。"我继续删除着文件，"我们不能再用玩家的痛苦来制造快感了。"
"可是...可是玩家们就是喜欢挑战啊，难度越高的游戏反响越好。"小李困惑地说道。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着他："挑战和折磨是两回事。真正的挑战是让玩家在公平的规则下展现技巧和智慧，而不是用诡计和陷阱来戏弄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我重新审视了公司所有在开发的项目。那些依靠玩家的负面情绪来制造"爽感"的设计，统统被我推翻。
"王总，这样下去我们的游戏会变得很无聊的。"设计团队的其他成员提出抗议，"现在市场上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高难度、高压力的游戏。"
"那我们就做不一样的游戏。"我坚持道，"做那些能让人感到成就感而不是挫败感的游戏，做那些传递正能量而不是负能量的游戏。"
"但是老板那边..."
"老板那边我来处理。"
当天下午，我走进了CEO办公室。
"王俊，听说你最近的决定很有争议啊。"CEO放下手中的财务报表，"你知道公司现在的盈利模式都是基于你之前的那些设计吗？"
"我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应该改变方向了。"我坐下来，认真地说道，"我们不能一直靠玩家的痛苦来赚钱。"
"痛苦？"CEO笑了，"那叫挑战，叫刺激。玩家们花钱买的就是这种体验。"
"不，那不是挑战，那是折磨。"我想起了在绝境商城中那些人的惨状，"真正的游戏应该带给人快乐，而不是痛苦。"
CEO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王俊，你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策划师，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情绪波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你坚持这样的话..."
"如果我坚持的话，你就要开除我，对吗？"我淡然一笑，"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