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是……是他？”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故意找了个同名同姓的人来骗我！来报复我！”
“周然，你真恶毒！”
我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林菲，你到现在还觉得，是我在算计你？”
“难道不是吗？”
“那你自己去看啊。”我指了指ICU的牌子，“他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你爸了？”
她像是被这句话点醒，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甩开我，跌跌撞撞地冲向ICU。
她趴在探视窗上，死死地盯着里面那个插满管子，面目浮肿的身影。
那个她口中“早就死了”的乡巴佬。
那个花着她项链钱续命的亲生父亲。
时间仿佛静止了。
走廊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看到林菲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我以为，她会哭，会崩溃，会忏悔。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但我错了。
她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
她冲到我面前，扬手就想再给我一巴掌。
我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周然！”
她没有哭，她在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真行啊。”
“你竟然用我的钱，去救那个老不死的！”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还活着？他早就该死了！”
“他活着就是我的耻辱！你现在让他躺在这里，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菲有个这么不堪的爹吗？”
“你毁了我！周然！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
她没有醒悟。
她的“醒悟”，是对我的恨，是对她父亲的怨，是对自己美好生活被玷污的滔天怒火。
她不是为父亲的病危而心碎。
她是为自己的颜面扫地而疯狂。
5
“都给我安静！”
一声冷厉的呵斥，打断了林菲的嘶吼。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但眼神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岳父的主治医生，陈铭。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菜市场！”
陈铭看着林菲，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厌恶。
“再敢大声喧哗，我就叫保安了。”
林菲被他的气场镇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驳，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
陈铭没再理她，转向我时，神色缓和了许多。
“周先生，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我们谈谈病人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向医生办公室。
身后，林菲怨毒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我背上。
办公室里，陈铭给我倒了杯水。
“让你见笑了，陈医生。”
“该说抱歉的是我，让你们家属在外面承受这些。”陈铭推了推眼镜，“那位女士，是病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