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安魂衣。
是为周屿奶奶准备的“福寿延年”。
现在，它却成了林薇薇姥姥的“最后的礼物”。
我疯了一样拨通周屿的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
“喂？”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周屿！”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林薇薇朋友圈里的寿衣，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样的寂静。
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反复切割。
许久，他才冷漠地开口。
“你看到了？”
“周屿，你回答我！”我尖叫起来，“那是我给奶奶做的！！”
“不都一样是死人穿的吗？”
他冰冷的声音透过听筒，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苏然，你能不能懂点事？林薇薇的姥姥昨天刚走，我送件寿衣怎么了？”
“一件破寿衣而已，你计较什么？”
“林家能给我们公司一个上亿的项目，你给得了我什么？”
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破寿衣……
我半个月的心血，我对他奶奶的敬重，在他眼里，只是一件可以拿来讨好别人的“破寿衣”。
一个可以换取上亿项目的工具。
“周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带着绝望的哭腔，“那是给奶奶的福气，你怎么能……怎么能送给别人？”
“行了，别闹了。”他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我明天还要开会，挂了。”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我握着手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我的心意，我的专业，我的尊严，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3
我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周屿提着我最爱吃的蛋糕，出现在我的工作室门口。
他眼下乌青，神情憔悴，一见到我，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然然，对不起，我错了！”他抱着我的腿，声音哽咽。
“我昨天是喝多了，昏了头，才会说出那些混账话！”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成功了，太想给你一个好的未来了，我压力太大了！”
他声泪俱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爱负重前行的可怜人。
我看着他，心如死灰。
“周屿，我们分手吧。”
他猛地抬头，疯了一样凑过来。
“不！然然，你不能不要我！”他死死地抱着我，像个快要溺死的人。
“我发誓，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一声声地哀求，一声声地忏悔。
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
4
我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
直到半个月后，我们的订婚宴上。
周屿的父母对我一直很满意，尤其是周屿的母亲，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然然啊，以后屿儿就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我笑着点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一些。
宴会进行到一半，林薇薇穿着一身白色礼服，不请自来。
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笑意盈盈地走到我们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