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若不是婆母发话,我可能人都关进大牢。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婆母也一直在看我写的话本子。

婆母被我讲的情节逗得哈哈直笑,眼角眉梢都染上暖意,月光落在她脸上,竟比白日里更添几分明艳。

“这兰卿倒是个通透的,换作是我,也不伺候那冷脸子。”

听到这话,我诧异地看向她:“娘?”

几乎以为她在点我。

婆母笑着拍拍我的手,什么话都没说。

又过半盏茶时间,我余光瞥见公爹站在凉亭外。

一看见他,婆母起身朝公爹走去,又转头对我道:“玉贞,时辰不早,你也回屋歇息吧。”

09

回到主院,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谢睿醒了。

按规矩,我得与他同处一室,甚至同床共枕。

心头猛地一跳,我连忙叫住正要伺候我卸妆的婢女柳禾:“别忙了,先帮我把梳妆台上那些匣子,还有里间的衣物,都搬到我原先住的西跨院去。”

先前住主院,是因为夜里要时不时帮谢睿翻身,用我那点现代理疗的皮毛知识给他按按胳膊腿,免得肌肉萎缩。

如今他苏醒后,自然没必要再凑在一起。

柳禾刚搬完两个锦盒,谢睿就沐浴完从内室出来。

他身穿里衣,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冷硬,却更显清俊逼人。

见柳禾在打包东西,他眉峰微蹙:“这是做什么?”

我硬着头皮解释:“你刚醒,想必需要清静。我还是搬回自己院子住,省得打扰你休息。”

谢睿目光落在我脸上:“时辰不早,明天再让丫鬟收拾吧。”

等到房里只剩我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凝滞。

谢睿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看兵书,我则缩在床沿,手里捏着本话本假装看得入神,实则眼角余光总忍不住往他那边瞟。

往常看话本看到动情处,我能对着里头的痴男怨女发出猥琐的笑。

可今儿个手里的纸页都快被我攥皱了,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后来索性换本县志,没翻几页,眼皮就开始打架。

“就寝吧。”

谢睿不知何时放下兵书,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如蒙大赦,却又提心吊胆地爬上床,后半夜才迷迷糊糊阖眼。

10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起身,哈欠打个不停。

去婆母院里用早膳时,她一眼就看出我的倦意,亲自拧了热帕子来给我擦脸:“瞧这困得,以后不用这么早过来伺候。睿儿既醒了,你多睡会儿便是。”

我点点头,接过帕子往脸上按,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婆母的领口。

她今日穿了件藕荷色的软缎褙子,领口微敞,隐约能看见胸口内侧有一小块淡红色的印记,不像是蚊虫叮咬,倒像是吻痕。

我猛地低下头,假装专心喝粥,心里却炸开锅:嚯!看不出来,那冷面公爹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11

谢睿醒来,对将军府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他身子底子本就扎实,不过半个月功夫,便已恢复得肉眼可见地好转,每日清晨都会到院里散步锻炼。

这日,来负责复诊的太医诊脉后,忍不住称赞道:“世子恢复得这般神速,真是少见!看来是这三年没少花功夫精心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