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幼儿园,她可是号称“手工小达人”,编个小蚱蜢哄孩子那是基本功。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草编蚱蜢就出现在她手心。“看!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她笑着把蚱蜢递给“鸡窝头”。小男孩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接过草蚱蜢,眼里的警惕瞬间被惊奇和一点点崇拜取代。他身后的两个孩子也忍不住凑上前,眼巴巴地看着。“哇”“好厉害!”信任的桥梁,往往就是从一根小小的稻草开始搭建的。

林晓趁热打铁,又用剩下的稻草快速编了只小麻雀,递给另一个孩子。她一边手上忙活,一边用闲聊般的语气套话:“你们真勇敢,这么早就出来玩呀?这里叫什么名字呀?附近有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或许是草蚱蜢的魔力,“鸡窝头”的话匣子打开了:“这里是溪口村那边,往前走有个茶棚,张婆婆有时候会给我们一点饼渣吃”通过断断续续的交谈,林晓了解到这几个孩子是村里的孤儿,平时靠给人家跑腿、捡点东西勉强糊口。他们口中的“溪口村”似乎是一个她从未在历史课本上听说过的朝代——大胤王朝的一个小村落。

正说着,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哭喊和叫骂声。孩子们脸色猛地一变,“鸡窝头”一把将草蚱蜢塞进怀里,紧张地拉住林晓的衣角:“快躲起来!是村长他们!他们要去抓狗蛋了!”“狗蛋?”林晓一愣。“就是那个晚上会学鬼叫的瘟童!”另一个小女孩带着哭腔小声说,“村里的大黑牛昨晚死了,肚子破了好大洞,血流光了!他们说是狗蛋害的!要把他抓去祭河神!”林晓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昨晚那诡异的小孩和地上的图案,还有自己那不靠谱的“灵视”看到的灰黑气息。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有孩子被污名化,面临危险!这她能忍?“带我去看看!”她二话不说,拉起孩子们就往外跑。

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群情激愤。一个瘦小的、被麻绳捆住的小男孩被推搡在中间,低着头,浑身发抖,正是林晓昨晚见过的那个孩子——狗蛋。一个穿着体面、面色阴沉的老者正在高声说着什么,大概就是村长。“此等不祥之物,留之必招大祸!唯有沉塘,方可平息河神之怒,保我溪口村安宁!”“对!沉塘!”“烧死他!”村民们举着锄头木棍,情绪激动。

林晓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狗蛋周身缠绕的那些灰黑色“气流”比昨晚更浓了些,几乎要将他瘦小的身子吞没。而那股不祥的气息,让她心脏莫名地发慌。“住手!”她深吸一口气,用上了当年在幼儿园操场喊话练就的肺活量,声音清亮地盖过了嘈杂,“你们不能这样对一个孩子!”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穿着古怪的陌生女人身上。村长皱起眉头:“你是何人?休要在此多管闲事!”林晓挺直腰板(虽然肚子很饿),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我是一名老师!专门教育孩子的老师!你们说的灾祸,未必就是这个孩子造成的!事情没搞清楚就伤害孩子,这是不对的!”

“老师?”村民面面相觑。“哼,妖言惑众!”村长冷笑,“不是他还能有谁?自从他来了我们村,怪事一桩接一桩!昨夜王老六家的大黑牛死状诡异,不是邪祟作怪是什么?定是他招来的!”“就是!把他沉塘!”人群又开始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