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然,那小孩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猛地抬起头!隔得远,看不清面容,只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牢牢锁定的冰冷感。童谣戛然而止。小孩猛地站起身,扭头就跑,小小的身影眨眼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只留下地上一个被胡乱划拉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图案——像一只充满恶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破庙门口的林晓。林晓嗖地一下缩回脑袋,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庙门,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完了。这古代,好像不只是种田宅斗那么简单啊!她以前对付顶天了就是抢玩具、不睡觉的“人类幼崽”,这里怕不是要对付点儿别的什么“东西”?她的幼师生涯,好像以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升级了副本难度。

胃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提醒她当前有比怀念社保更迫切的问题——生存。“民以食为天,穿越了也得吃饭啊。”她扶着供桌腿晃晃悠悠站起来,决定发扬幼儿园老师“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探索精神。可惜,阎王爷抠门得很。除了一堆烂稻草、几个破蒲团,就只有供桌上那个落满厚厚灰尘、材质不明的香炉。林晓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把香炉抱下来。伸手进去摸索,却只捞出一把凝固的、散发着怪异甜腻味的香灰。“呸呸呸!”她嫌弃地甩手,不死心地又摸了一圈。指尖忽然触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块用红绳系着的、黯淡无光的黑色小石头,形状不规则,表面似乎有些极浅的刻痕。“聊胜于无吧。”她撇撇嘴,还是把石头塞进了怀里。

就在这时,庙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有几个小脑袋在门边一闪而过。林晓眼睛一亮!活的!本地人!还是小只的!她立刻拿出幼儿园老师招牌的、能融化冰山雪莲的灿烂笑容,尽量轻柔地招呼:“小朋友们好啊~要不要进来玩呀?”

门外静默了几秒。然后,一个胆子稍大些、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小男孩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尖利的小石片,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好奇,像只受惊的小兽。“你你是人是鬼?”他声音发颤,“从、从那个吃人的供桌底下爬出来的!”林晓保持微笑,语气更加温和:“我当然是好人呀。你看,我没有尖牙齿,也不吃小孩。”她甚至还龇牙咧嘴地展示了一下自己一口白牙,“我只是迷路了,肚子好饿哦。你们能帮帮我吗?”

“鸡窝头”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同伴,似乎得到了某种无声的鼓励,又转回头:“你真不吃人?”“绝对不吃!拉钩!”林晓伸出小拇指。小男孩似乎对这个动作感到陌生,但林晓真诚(且饿得有点发绿)的眼神让他稍稍放松了警惕。他慢慢挪进庙里,另外两个更瘦小、面黄肌瘦的孩子也怯生生地跟了进来。

林晓迅速扫了他们一眼。典型的营养不良,衣服破旧但还算干净,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在困境中磨砺出的早熟和谨慎。嗯,初步判断,可沟通,需建立信任。她想起自己刚才摸到的那把香灰,灵机一动,露出神秘的表情:“其实我是个魔术师哦!我会变戏法!”孩子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林晓蹲下身,随手捡起几根干稻草,手指灵活地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