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朽的气味。
陈太医被绑在刑架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见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求生的光亮，挣扎着喊道：“陛下饶命！臣……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走到他面前，声音听不出喜怒：“被逼无奈？说来听听。”
“是徐小姐……是她用臣的家人性命威胁臣！臣若不从，他们就要杀了臣的全家啊！”他哭得老泪纵横。
弹幕一片唾骂。
【呸！老东西真会演！】
【他儿子在城外赌坊欠了三万两，是徐婉儿替他还的，这才是真相。】
【家人威胁？我信你个鬼！】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陈太E医，你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处置？”
陈太医的哭声一滞。
“当……当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你既知晓，还敢在朕面前搬弄是非？”我的声音陡然转冷，“你的儿子，三日前在城外聚赌，欠下三万两白银，是不是徐婉儿替他还的？”
陈太医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在看一个能洞察人心的鬼魅。
我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道：“你以为，你帮了谢无咎，他就能护住你？他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拿来当儿戏的男人，拿什么护你和你全家？”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朕。否则，你儿子欠下的赌债，朕会让他用命来还。”
陈太医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计划全盘托出。
从谢无咎如何找到他，如何用重金和前程许诺，到徐婉儿如何与他接头，如何安排城外的接应……所有细节，都与弹幕所说的分毫不差。
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是谢无咎留给他的，信中详细写明了出城后的路线和联络暗号。
我接过那封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谢无咎写字时，有个不易察觉的习惯，他写的“之”字，最后一捺总是会微微上扬，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鸟。
这封信上的每一个“之”字，都是如此。
03
我从天牢出来，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青鸾跟在我身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我问。
“陛下……您真的要将君后放入玄冰棺吗？”她小声问，“万一……万一君后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青鸾，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整十年了。”
“那你应当知道，朕最恨的是什么。”
是背叛。
是欺骗。
青鸾低下头，不再言语。
我回到长宁宫，宫人们已经为谢无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常服，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他安静地躺在榻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那些弹幕，亲耳听到陈太医的供词，我或许真的会相信，他只是离我而去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成婚三年。
三年来，他对我无微不至。
我喜甜，他便学着为我做各式各样的糕点，他亲手做的银叶酥，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整个皇宫也找不出第二份。每日深夜我处理完政务，桌上总会有一碟温热的银叶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