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不对，如果他知道了，来的就不是他，而是禁军了。
“殿下，”沈诗雨怯怯地拉住他的袖子，柔声劝道，“您喝多了。姐姐她......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说还好，一说，李洵的火气更大了：“你闭嘴！”
他甩开沈诗雨的手，猩红着眼瞪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治好我，然后靠着这份功劳，压诗雨一头是不是？”
“沈悠然，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这辈子，心里只有诗雨一人！就算你救了我的命，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抬起头，迎上他满是厌恶和鄙夷的目光，忽然笑了：“殿下说的是。”
他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承认得如此干脆。
“所以，”我看着他，“殿下，你想痊愈吗？”
他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猜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殿下若想彻底根除病痛，就需要另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雪顶金莲。”
这三个字一出，李洵和沈诗雨的脸色同时变了。
雪顶金莲，是传说中的圣药，只生长在北境极寒之地的雪山之巅，百年才开一次花。
据说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
但那雪山，终年积雪，地势险峻，更有猛兽出没，寻常人上去，九死一生。
“你让我去寻雪顶金莲？”李洵的声音里满是荒唐。
“殿下千金之躯，自然不必亲往。”
我淡淡地说，“只是，此物难寻，需派得力之人，耗费重金，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寻到。”
前世，李洵就是派了无数人，耗时三年，才侥幸得到一株。
而沈诗雨，则是在这三年里，用自己的血，一日三次，作为药引，为他吊着命。
李洵因此感动不已，对她更是死心塌地。
可那根本是唬人的说法。
这一世，我主动把这个机会送给她。
李洵沉默了。
为了活命，他别无选择。
“好。”他最终咬牙道：“我会派人去寻。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保证我的身体不会再恶化。”
“这是自然。”
我垂下眼眸：“只是，妾之前的药方，药力已经用尽。接下来，需要以新鲜的人血为引，每日三次，融入汤药之中，方能维持殿下的生机。”
“人血？”李洵皱眉。
我没说话，只是将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一旁的沈诗雨。
沈诗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李洵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她身上，他眼中不忍。
沈诗雨立刻反应过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抓住了李洵的衣摆：“殿下，为了您，诗雨什么都愿意做！别说是一点血，就是要了诗雨的命，诗雨也心甘情愿！”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李洵果然动容了。
他扶起她，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诗雨，知道你心疼我。但你的身子这么弱，我怎么舍得......”
“殿下......”沈诗雨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我恶心地看着他们上演情深义重的戏码。
“殿下，”我打断了他们的温情，“此事不急。只是取血一事，颇为耗损身体，还需沈小姐三思。”
我故意将“沈小姐”三个字咬得很重。
李洵的脸色沉了沉。
沈诗雨却是被我激怒了，她从李洵怀里抬起头，擦干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姐姐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她转向李洵：“殿下，能为您分忧，是诗雨的福气！请您成全！”
李洵看着她，眼中满是感动和心疼。
他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便......辛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