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合拢账册,依原样摆好。
退向门边。
目光扫过书案,
一枚刻有萧家族徽的箭镞赫然映入眼帘。
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14
清晨。
后院井台围满了人。
春杏湿透的尸体被捞上来,摊在青石板上。
脸色青白,手指蜷缩,死死攥着一角布料。
那抹流转变幻的霞光紫,刺目地嵌在她僵硬的指缝里。
苏晚晴拨开人群,惊呼一声。
「我的帕子!竟真是她偷了!」她转向萧景,眼圈瞬间红了,
「表哥,我昨日就说这帕子不见了……定是她偷去把玩,失足落井……」
萧景脸色铁青,目光剐过我。
「你带来的人!竟做出这等丑事!」
我盯着春杏攥紧的手,那指甲缝里塞满了井底的黑泥。
还有一丝极细的、不属于井底的锦缎丝线,深紫近黑,缠在她的小指上。
「是我管教不周。」我低头,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禁足!」萧景甩袖,「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仆妇将我带回听竹苑。
门在身后合拢。
我摊开掌心。
那角被强行掰出的霞光紫布料,边缘参差。
15
夜浓得泼墨。
我蹲在染缸边。
手指掐进掌心。
血混着“霞光紫”的染料,一滴、一滴往下砸。
春杏死了。
井里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苏晚晴那方手帕的角料。
他们说是偷东西失足。
放屁!
那手帕,是我故意送出去的饵。
现在,成了春杏的催命符。
好得很。
苏晚晴,你动手真快啊。
那我也不等了。
“霞光紫”的方子,是姐姐生前调的独门秘色。
光下会泛虹彩,美得妖异。
但没人知道——
这颜色要固住,得加一味“石胆霜”。
沾皮肤就烂,发紫斑,像鬼掐痕。
我抖开一匹素绢。
染料浇上去的瞬间,幽光浮起来,像毒蛇吐信。
嘶嘶地响。
门外有脚步声。
细碎,贪便宜的那种轻。
是苏晚晴的贴身丫鬟小翠。
她来了。
我早算准了。
这贱婢眼皮子浅,最爱偷主子的新鲜东西出去卖钱。
我故意把几方染坏的“次品”手帕混在要浆洗的衣物里,晾在外院。
灯下那流光溢彩的,她不可能不动心。
我缩在阴影里,看她眼珠子滴溜溜转,飞快抽走最上面那方霞光紫帕子。
嘴里还嘟囔:「傻子才用次品……这绣工,卖到绣庄值五钱银呢……」
蠢货。
五钱银?
买你的命够了。
帕子塞进袖袋,她溜得飞快。
我盯着那方向,是苏晚晴的侧厢房。
很好。
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