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宝贝，临时要加班，今晚可能见不了面了，你自己先吃好不好？」
我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
一种说不清的直觉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复“好的，别太累”。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街对面那家她最喜欢的法式餐厅。
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缓缓停在餐厅门口。
那是林薇的车。
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男人举着伞快步跑到副驾。
他殷勤地拉开车门。
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臂弯上。
高跟鞋轻轻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那是我今早送她时，她穿的那双。
透明的伞面抬起，露出了林薇明媚的笑脸。
她正仰头看着那个为她撑伞的男人。
眼神里有一种我许久未曾见过的光彩。
男人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头发都被淋湿了，小迷糊。」
他的声音隔着雨幕，有些模糊地传来。
这个声音……
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深处紧锁的盒子。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林薇娇笑着，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还不是你催得太急，我伞都忘在公司了。」
那个男人搂着她的腰，两人依偎着走向餐厅。
在餐厅门口温暖的灯光下，他的侧脸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高挺的鼻梁，下颌清晰的线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我认出了他。
陈默。
林薇的前男友。
那个在三年前，被她哭着说“再也受不了他的冷漠”而分手的男人。
那个我以为早已彻底退出她生活的男人。
咖啡杯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
褐色的液体溅落在桌面上，像一片丑陋的污渍。
服务生快步走来关切地询问。
我什么也听不见。
整个世界只剩下玻璃窗外，那对相拥走入餐厅的身影。
雨水沿着玻璃窗蜿蜒流下，扭曲了他们的背影。
像一幅被恶意涂抹的画。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先生，您没事吧？」
服务生试图拦住我。
我推开店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在我的脸上。
窒息般的疼痛从胸腔里炸开。
我穿过马路，站在那家餐厅的落地窗外。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陈默正细心地为林薇铺好餐巾。
他抬手叫来服务生。
「请给我女朋友一杯温水，她手有点凉。」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我的心脏。
林薇是他女朋友？
那我算什么？
这整整两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林薇笑着接过那杯水，双手捧着，呵了口气。
「还是你细心。」
陈默伸手，自然地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不细心怎么行？好不容易才把你追回来。」
追回来？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隔着玻璃，林薇的笑容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是一种完全放松的、依赖的幸福感。
我曾以为，这种笑容只属于我。
服务生端上了前菜。
陈默将自己盘里的虾仁全部夹给了林薇。
「你爱吃的，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