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信号不好自动断了。」
背景里的钢琴声消失了。
她大概走到了安静的洗手间。
我张了张嘴，雨水流进我的口中，一片苦涩。
「……林薇。」
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像自己的。
「你真的……在加班吗？」
电话那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证明通话还在继续。
那短暂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残忍地证实了一切。
过了好几秒，她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带着一丝明显的慌乱和强装的镇定。
「当然啊，不然能在哪？你……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没什么。」
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
「就是突然很想你。」
「……哦，」她似乎松了口气，语气重新变得轻快甚至略带敷衍，「我也想你。好了，主管叫我了，真的忙，晚点再跟你说，拜拜。」
她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甚至没有问我为什么背景音里全是雨声。
没有问我为什么声音不对劲。
她只是急于挂断电话，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回到那个，她真正“想念”的人身边。
我站在马路中央，任由雨水冲刷。
一辆汽车疾驰而过，溅起巨大的水花，泼了我一身。
司机探出头骂了一句：「找死啊！神经病！」
是啊。
我可不就是个神经病吗？
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彻头彻尾的傻子。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餐厅那扇温暖的窗。
他们依旧坐在那里。
陈默正微笑着，将一枚精致的甜点勺，轻轻喂到林薇的嘴边。
林薇张开嘴，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的笑意。
那一刻，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只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清晰无比。
咔嚓——
2
我转身离开了那扇窗。
雨水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口袋里的戒指盒沉重得像一块铁。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林薇最好闺蜜的电话。
「小雅，林薇今晚和你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没有啊，她不是说今晚加班吗？」
「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怎么了？」
她的语气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挂断了电话。
站在雨中，我拨通了林薇公司的座机。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
无人接听。
这本该是加班时间。
我走进那家法式餐厅。
浑身湿透的我与这里格格不入。
服务生惊讶地看着我。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我找林薇。」
我直接走向那个靠窗的座位。
座位上空无一人。
只留下两个用过的酒杯。
和一支落在椅背上的女士口红。
那是林薇最爱的色号。
我认得。
服务生跟了过来。
「那对客人刚刚从后门离开了。」
「为什么从后门走？」
「那位先生说……不想被无聊的人打扰。」
无聊的人。
我握紧了拳头。
口袋里的戒指盒硌得生疼。
我走出餐厅后门。
小巷昏暗，只有雨水敲打垃圾桶的声音。
地上有一个被踩扁的烟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