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问：“为什么？”
他的手一挥，水镜里的画面变成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江凌辰侧脸染血，神情淡漠地踩着残肢向前走。
我心中一惊，到底是多么恨才将人间变成他的屠杀场。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救这个世界和他的人。”
水镜的画面又变了，盲僧继续说：“他屠尽人族，唯独不踏足这里，这是我们跋山涉水去求得的答案。”
画面中，江凌辰正在抚摸剑穗的手顿了顿，神情柔和了一瞬：“因为你们掌握轮回转世的能力，所以我不动你们。”
他忽然眯了眯眼睛，眼中充满了杀意：“但我希望你们别因为我干涉她的轮回路。”
他又勾唇一笑：“或者给她换个好的命数，让她下辈子离我这种人远点。”
“江檀越口中的人是？”
他似乎很久没有再说过这个名字，声音有些生涩：“林浸月。”
画面戛然而止。
盲僧低沉的声音响起：“后来我们翻遍他的神魂和记忆，只有你对于他太过于特殊。”
“之后我们所有的佛修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行逆天改命之道，最多只能将时间逆转到他犹豫的那一瞬。”
盲僧退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话。
“檀越，一念渡众生，一念万劫不复，慎思。”
水镜里全都是江凌辰，走在街上笨拙地给我挑胭脂首饰的他。
一脸嫌弃还是跟在我身后和我堆雪人的他，在我喝酒后红着脸偷偷亲我脸的他。
还有想要杀死我的他……
我才发现就算是在他犹豫的那一瞬，他眼中也全是对我化不开的浓烈的爱。
但对于他来说，爱情和他的深仇大恨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可是最后他的复仇也失败了，落得个遗臭万年、不得好死的下场。
我摸向水镜中的他：“很累吧，笨蛋夫君。”
“很快我就来陪你了。”
10
我推开门对站在树下年老的盲僧开口：“我要救江凌辰。”
盲僧听后和蔼一笑，恰巧庄严的敲钟声响起，震起飞鸟。
众多佛修聚集在一起。
盲眼佛修开口：“我们打算让江凌辰受重伤，然后洗去他的记忆。”
“我们同情灵龙族的遭遇，但我们也是人族的一员。”
“不取他性命已是慈悲。”
对啊，他现在就是个异类，不被世人所容，他也不屑于加入人族。
他只有恨，或许还有一点点对我的爱。
我拿出我在龙啸骨的那根肋骨：“这个或许可以帮助你们。”
盲僧摸向那根肋骨，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江凌辰的兄长。”
“他为了保护江凌辰割去了他的龙角，剥下了他的鳞片，让江凌辰像个人族藏在啸龙谷。”
“而他自己拼尽血肉换来了啸龙谷五百年的宁静。”
我看向苍白的肋骨：“所以江凌辰的灵力才这么微弱，那么急于获取法力。”
盲僧点头认可我的说法。
“这根护心肋骨确实是最好的武器，可是林檀越，这世间除了你之外，他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了。”
“所以我需要你去将这个插入他的心脏，然后带他回来。”
“而我们负责对他洗清记忆，忘却前尘。”
我蹙着眉反驳：“可是我已经在他手下逃出三次了，他对我的防备之心肯定要比别人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