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被变相地幽禁在了她自己的宫殿里。
卫凛没有动她,甚至未曾再踏入她的寝殿半步。
但他用了另一种方式。
他撤走了她殿中所有华美的摆设,昂贵的琉璃屏风、玉器古玩被收走,换上空荡荡的素瓶。鲜衣华服、珠宝首饰被尽数锁入库房,只留下几件半旧不新的寻常衣裙。一日三餐,不再是精馔细脍,而是最粗粝简单的饭食,甚至偶尔会故意送上冷透的、带着馊味的食物。
他在用这种琐碎的、日常的磨损,一点点剥去她皇家公主的金粉,让她体会他最落魄时曾感受过的屈辱与贫瘠。
李明月对此嗤之以鼻。
她穿着那灰扑扑的衣裙,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用着那些难以下咽的饭食,姿态依旧优雅得像在享用御宴。她甚至对着前来“巡视”的卫凛,懒洋洋地挑眉:“将军就这点手段?本宫还以为边关三年,能让你长进些。”
卫凛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她明显清减了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青影,冷笑一声:“殿下喜欢就好。”
他转身离去,命令却层层压下。
公主殿中的银丝炭被撤走,换上了劣质的、呛人的烟炭。数九寒天,室内冷得如同冰窖,呵气成霜。李明月裹着单薄的被子,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队队铁甲森然的兵士走过,面无表情。
偶尔,她会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惨叫求饶声。那是府里昔日曾对她流露出些许怜悯,或是对卫凛稍有怠慢的旧仆在被“清算”。她握着茶杯的手指会微微一紧,指节泛白,但很快又松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她在赌。赌他心底深处,是否真的只剩下恨。
5
一夜风雪大作,殿内冷得实在无法安眠。李明月蜷在榻上,嘴唇冻得发紫。殿门却被无声地推开。
卫凛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手中竟提着一筐上好的红罗炭。
他挥退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侍女,亲自将炭块投入炉中。橘红色的火焰跳跃起来,带来久违的暖意。
李明月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忽然轻笑:“将军这是做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卫凛背对着她,宽阔的肩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僵硬。他没有回头,声音沉闷:“殿下若死了,臣的游戏还如何继续?”
“哦?”李明月拖长了语调,慢悠悠地坐起身,“原来将军还想继续玩下去。本宫还以为,你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就会拧断我的脖子。”
卫凛猛地转身,眼神在跳跃的火光下明明灭灭,情绪翻涌得厉害。他几步跨到榻前,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住她。
“你就这么想死?”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李明月仰着头,毫不退让地迎视着他:“落在你手里,生死有区别么?”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看清内里到底藏着什么。忽然,他猛地伸手,却不是掐她,而是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榻上粗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