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被困在了这个房间里。
和我一起。
我崩溃了。
“滚开!”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尖叫声,破碎不堪,“滚开啊!”
没有回应。只有那断断续续、折磨人的呜咽。
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厨房,摸索着找到最锋利的一把水果刀,冰凉的刀柄握在手里,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我又抓起一把沉重的剁骨刀,背靠着冰箱,面对空荡荡的客厅,粗重地喘息。
眼泪糊了满脸,我死死瞪着房门的方向,耳朵却捕捉着房间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那呜咽声似乎低弱了下去。
但它没有消失。
它变成了另一种声音。
一种细微的、持续的……摩擦声?
嘶啦……嘶啦……
像是什么东西在粗糙的表面拖动。
我循着声音,眼球僵硬地转动,视线最终落在那扇门上。
声音……是从猫眼那里传来的。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能看见,猫眼的那一小块圆形玻璃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一个模糊的阴影,堵在那里,缓慢地、持续地……转动?摩擦?
我屏住呼吸,握着刀的指节发白。
那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分钟?几小时?那摩擦声停止了。
猫眼后面的阴影也静止了。
然后,极其轻微的,“嗒”的一声。
好像……有什么极小极小的东西,从猫眼的外侧,掉落在了门内的地板上。
我的目光猛地向下搜寻。
门缝下的地板上,似乎多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深色斑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什么?
我不敢过去。
呜咽声彻底消失了。
那冰冷的注视感,也开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走廊外,声控灯啪地亮了一下,又熄灭。恢复了夜晚应有的死寂。
它走了?
我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势,靠着冰箱,一动不动,直到双腿麻木,直到东方的天际开始泛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窗外逐渐传来早起鸟类的鸣叫,以及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
世界苏醒了。
黑夜带来的恐惧,在晨光中稍稍褪色,却并未远离,而是沉淀为一种更沉重、更粘稠的东西,压在我的心脏上。
我僵硬地挪动脚步,先是确认门锁依旧完好无损地反锁着,然后,目光落在地板上,那个猫眼正下方的位置。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小片东西。
我蹲下身,手指颤抖地把它捡起来。
那是一小片极薄极薄的、半透明的……物质。边缘不规则,带着一点点湿润的黏腻感,中间稍厚,四周薄得像纸。
我把它凑到眼前。
上面……似乎带着极其细微的、熟悉的纹理。
瞳孔骤然收缩。
胃里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那是一片……极薄的人体表皮组织。
带着极其微弱的、熟悉的……我自己的气味。
是从……眼球上……磨下来的。
……
白天,我像个游魂。警察又来了一次,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关于308的案子,他们语焉不详,只说是恶性案件,正在调查,让我加强防范。
防范?防范什么?防范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