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地官员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精准地带人闯入周昀老家那座看似朴素的宅院,无视他族人的哭嚎阻拦,径直走到祠堂,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挪开祖宗牌位,撬开下面一块毫不起眼的青砖,露出了黑黢黢的洞口。
“下去,起赃!”
缇鱼下去,很快,一箱箱沉甸甸、贴着封条的东西被抬了上来。当众打开,里面不是金银就是珠宝古玩,琳琅满目,耀眼欲盲。足足十大箱!
围观的当地官员和百姓一片哗然。
周昀的一个族老当场晕厥。
我面无表情:“登记造册,押送回京。相关人等,全部锁拿!”
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回京城,举朝哗然。慕容玺一党试图反扑,四处活动,制造舆论,说我滥用职权、构陷大臣,甚至暗示这是我父亲的意思。
然而,我动作更快。在他们还在奔走之时,我已经将另一份周昀暗中与地方官勾结、买卖官职、甚至插手科举的详尽罪证(其中一些是前世后来才暴露的),通过特殊渠道,直接呈送到了皇帝的御案头。
铁证如山,脉络清晰,直指其贪腐集团的核心。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彻查,并将周昀打入天牢,严加审讯。
此案一出,太子党羽折损一员大将,元气微伤。慕容玺坐不住了。
他试图以东宫之名,召我前去问话,姿态摆得极高。我直接以“公务繁忙,恐亵渎殿下”为由,将东宫来的内官挡在了监察司门外。
他又想打感情牌,托人送来一支昔日诗会上我多看了两眼的羊脂白玉簪,附信言辞恳切,回忆往昔,暗示我莫要被权势迷了眼,忘了女儿家的本分和……与他的情谊。
我当着来人的面,打开锦盒,拿起那支温润剔透的玉簪,看了片刻,然后随手一抛,将那玉簪精准地投入了监察司门前那口专门用来清洗刑具、血污常年不散、散发着阴森寒气的古井里。
“噗通”一声轻响,水面荡开涟漪,很快复归死寂。
“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对着那面色惨白的来人,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苏昭宁眼中,只有陛下交办的公务,无私情可言。殿下厚爱,臣女承受不起,唯有以此明志。”
想必,慕容玺听到回禀时,那张总是温文尔雅的脸,颜色会精彩得很。
至于我的好堂妹苏莲心,她也没闲着。
自我入主监察司,她先是惊疑不定,随后便开始频繁出入各种诗会茶宴,言语间总是不经意地透出对我这个“冷酷无情”、“抛头露面”的姐姐的担忧和痛心。
她惯会做戏,常常说着说着便眼圈微红,泪光点点,用绣帕轻轻按压眼角,对着一众围着她安慰的贵女和公子们哀叹:“姐姐她……从前不是这样的。许是……许是权力太过惑人,她如今眼里只有查案、抓人,连伯父伯母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真怕她行事太过酷烈,有损阴德,将来可如何是好……”
她不忘时时展现自己的“善良”与“柔弱”,比如“不小心”打翻茶水烫到手背,却强忍泪水说“无妨”;比如“偶遇”被监察司查抄家产、流落街头的犯官家眷,会“不忍心地”留下自己的点心钱,引得那些本就对监察司敢怒不敢言的世家子弟们对她更是唏嘘不已,怜爱有加,看向监察司的目光也愈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