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旧的召唤
档案室的灰尘至少有十年没被人打扰过了。莱恩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惊起几只飞虫。他揉揉鼻子，低声骂了句。
“这鬼地方真该定期通通风。”
他是来替老板找一份上世纪的城市排污管道图的。据说就在这个废弃的市政附属档案室里。手电光柱在拥挤的铁架间晃动，像一把摇晃的刀，切开黑暗。
空气里全是纸张腐烂和木头霉变的味道。莱恩小心地挪动，生怕碰倒哪个架子把自己活埋了。他找到了标注“市政基建-地下管网”的区域。抽出一卷厚重的图纸，灰尘簌簌落下。
图纸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因为他的动作弹开了。很小，很深。里面躺着一本硬皮笔记本，和一堆图纸挤在一起。
“藏得可真够深的。”
他吹开封面上的灰，露出模糊的字迹。不是官方档案，是私人笔记。封皮下角用墨水写着“埃兹拉·C·霍兰德”。名字下面有个简单的符号：一个圆圈，中心点着一个点。
莱恩皱皱眉。这名字有点耳熟。他靠着手电光，随手翻开一页。纸张脆得快要碎掉。
“第七次尝试定位。共振仪读数依旧混乱。‘中央’的干扰比预想更强。但‘辉煌’必在其中。我必须找到它。”
这都什么跟什么？莱恩心想。像个疯子的梦话。他又翻了几页，看到潦草画出的地图碎片，标注着奇怪的角度和深度。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算式。
其中一页夹着一张薄薄的、几乎透明的描图纸。上面用精细的线条复刻了一部分城市地下结构，但在官方地图从未标注的区域，多了一条用红笔标出的蜿蜒路径，终点画着那个圆圈中心点的符号。
下面有一行小字：“寂静之处，亦是起点。”
莱恩的指尖划过那行字。他拿出手机，对着描图纸和旁边那页写满坐标的笔记拍了几张照片。纯粹是出于好奇。他把笔记本塞回暗格，原样关好。他找到了需要的排污管图纸，夹在腋下。
走出档案室，重新锁上门。阳光刺眼。城市的喧嚣瞬间包裹了他。汽车喇叭声，人群的嘈杂。但他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寂静之处，亦是起点。”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那个红笔标记的终点区域，好像就在他现在站着的这片老城区的正下方。很深的地方。
莱恩把排污图纸送回办公室，直接翘了班。他坐在街角咖啡馆，把照片放大又缩小。那个圆圈和点的符号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忽然想起来了。埃兹拉·C·霍兰德。几年前本地小报写过一篇报道，称他是个“痴迷于城市传说的疯癫考古学家”，坚信城市地下存在一个被遗忘的古老核心。没人当真。
莱恩喝完最后一口冷掉的咖啡。杯子放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吧，霍兰德先生，”他自言自语，“让我看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2 穿越寂静回廊
莱恩站在老城区一处废弃地铁通风井的栅栏前。根据霍兰德笔记里的坐标，就是这儿。他左右看了看，用液压钳干脆地剪断了生锈的锁链。
“非法入侵，”他嘀咕着，“就为了一本疯老头的日记。”
推开栅栏，一股带着铁锈和潮湿泥土味的冷风扑面而来。他打开高强度头灯，一道光柱刺入下方的黑暗。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梯向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