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他又试着推拉旁边一个操纵杆。操纵杆锈死了，纹丝不动。
“真够彻底的。”他嘟囔着，有点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靠在操作台上，拿出水壶喝了一口。寂静压得他耳朵里出现嗡鸣。绝对的静。连细菌分解金属的声音都没有。
就在他拧紧水壶盖子的瞬间，他僵住了。
不是声音。是一种……感觉。像是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他的脊椎，或者有人在他后颈吹了一口凉气。
他猛地站直，迅速环顾四周。照明棒的光线下，只有废墟投下的、扭曲摇晃的影子。
“谁？”他低声问，手按上了腰间的工具刀。
没有回答。寂静更深了。
他屏住呼吸，努力去“听”。不是用耳朵。用某种……直觉。
几秒钟后，那感觉又来了。更清晰了一点。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扫描？一种细微到极致的探查，掠过他的皮肤，穿透他的骨骼，甚至触碰了一下他的思绪。
他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他推开通风井栅栏的那一瞬间。
莱恩猛地后退一步，背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东西？”他声音发紧。
没有回答。但那“注视”的感觉没有消失。它还在，弥漫在空气里，从四面八方而来，源自这整个死寂的空间。微弱，断续，但确实存在。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东西。不是动物，不是机器。至少不是他理解的那种。
是这个地方本身？
他想起霍兰德笔记里的词：“共振仪读数混乱”、“干扰”、“寂静之处”。
老疯子说的“寂静”，不是指没声音。是指这个？这种沉睡的、残留的……意识场？或者别的什么鬼东西。
照明棒噗地一下，熄灭了。
彻底的黑。绝对的静。还有那无声的“注视”，紧紧包裹着他。
莱恩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声音大得他觉得整个空间都能听见。他摸索着去开头灯。
手指有点抖。
5 老旧的守护者
头灯“啪”地亮起，光柱像一把剑刺破黑暗，莱恩的心跳才稍微缓了点。那被注视的感觉还在，冰冷，没有生命，但也不再靠近。
“好吧，”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不管你是谁，打个商量。我没恶意，就是来看看。”
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慢慢移动头灯，光扫过操作台。刚才他按过的那个最大的按钮旁边，一个他根本没注意到的、蒙着厚厚灰尘的小指示灯，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淡蓝色的光。慢得像垂死者的脉搏。
莱恩凑近，吹开灰尘。指示灯下面连着一块比指甲盖还小的屏幕。屏幕上艰难地浮现出几行他看不懂的字符，扭曲，断续。
字符消失。又浮现出一张简略的网格图，中心一个光点——大概是他——周围是模糊的结构轮廓。
“嘿，”莱恩有点吃惊，“你还真活着？”
小屏幕闪了一下，字符变成了一种他从未见过但莫名能理解的象形文字，最后稳定成一种极其古老、语法生硬的通用语变体。
[身份…核实…失…败…] 文字断断续续。 [能量…临界…非…授权…入…侵…]
每个词都像是挤出来的。
“入侵？我？”莱恩指着自己，“我是跟着埃兹拉·霍兰德的笔记来的！那老头你认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