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的脸又红了。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荆梅却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拆开薯片：“我跟你说，白芷可厉害了，中考全市前十，还会弹钢琴……”
李子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他假装整理课本，其实在偷偷听荆梅说每一个字——白芷喜欢吃草莓味的冰淇淋，不喜欢香菜，周末会去图书馆看天文类的书，梦想是考南京大学的天文系。这些细碎的信息，被他一字不落地记在了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那本后来被他叫做《暗恋笔记》的本子，第一页画着一个简单的北斗星。
最初的日子，李子像处于量子叠加态的粒子——既想靠近，又害怕被发现。课间操时，他会故意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这样就能看见白芷在前面跳操的背影；午休时，他会绕远路去食堂，只为了经过白芷的座位，看看她在看什么书；荆梅分享零食时，他会把柠檬糖偷偷攒起来，因为荆梅说过，白芷也喜欢这个味道。
但他从来不敢主动说话。有一次在走廊上，他和白芷迎面撞上，白芷笑着说了句“抱歉”，他却像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白芷走了很远，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连一句“没关系”都没说出口。
“你真是个怂包。”我不止一次这样骂他。他总是挠挠头，把《暗恋笔记》往抽屉里塞：“再等等，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个机会，终于在荆梅的生日聚会上来了。
荆梅的生日在十月中旬，她爸妈在学校附近的西餐厅订了个包间。那天李子特意穿了件新洗的校服，还偷偷喷了点他爸的古龙水。包间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荆梅切蛋糕时，奶油蹭到了白芷的鼻尖，两人笑作一团。
“对了，李子，你是不是也玩游戏？”白芷突然转过头问他。她的鼻尖上还沾着一点奶油，像颗小小的珍珠。
李子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啊……对，我玩。”
“太好了！”白芷眼睛亮了起来，“我打游戏总是被人说太菜了，你能教我吗？”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从《原神》的角色养成，到《塞尔达》的隐藏地图，再到《三体》里的黑暗森林法则。李子发现，原来白芷不仅学习好，对游戏的理解也很快，只是缺少一点技巧。他越说越兴奋，连说话都不结巴了，直到荆梅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俩别光顾着聊游戏啊，吃蛋糕！”
临走时，白芷主动加了他的微信。“以后常一起玩啊。”她笑着说，手链上的北斗星吊坠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李子盯着手机屏幕上“星屑观测者”的微信名，走了一路都在笑。那天的风里带着桂花香，他觉得，连空气都是甜的。
2.雪夜天台的薛定谔猫
从那以后，李子和白芷的关系越来越近。
课间时，他们会传纸条讨论游戏攻略；放学后，他们会组队打几局游戏再回家；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他们会坐在教学楼后的高地上，聊学习，聊梦想，聊天上的星星。李子发现，白芷不仅喜欢天文，还能说出很多星座的故事——猎户座的腰带、大熊座的尾巴、仙后座的W形，她讲起来时，眼睛里像藏着整片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