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被指责的瘦高个男人则皱着眉头,语气带着警惕:“你说你是房东,有什么证明?这年头骗子多得很。”
林晚深吸一口气,知道光靠嘴说不行。她从那个印着某某律师事务所logo的文件袋里,小心翼翼地抽出新鲜出炉的不动产权证书,翻开印着名字和地址的那一页,尽量举高让大家都看清楚。
“我叫林晚。陈伯把这栋楼赠予我了,手续昨天刚办完,白纸黑字,红章子,都在这里。”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有力,别像个小鸡崽儿,“我知道大家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确实是这栋楼现在法律意义上的主人。漏水的问题,我会处理。”
证书这东西,自带一种莫名的权威感。围着的人凑近了看,看到产权人那一栏确实印着“林晚”两个字,地址也对得上,脸上的怀疑稍微褪去了一点,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惊奇和窃窃私语。
“赠予?陈伯为啥把楼给她?” “这得值多少钱啊?天上掉馅饼了?” “这么年轻,能管得好吗?别到时候比陈伯还难找……”
张大姐凑得最近,几乎把鼻子贴到了证书上,看了半天,才直起腰,眼神里的质疑少了点,但好奇更多了:“哎哟喂,还真是……林晚是吧?你这运气可真是……陈伯人呢?他怎么样了?”
“陈伯身体没事,在休养。”林晚言简意赅,不想过多讨论陈伯的私事。她把证书小心收好,目光转向还在滴水的门口和那两户冤家,“现在,我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行吗?”
她走到漏水的那户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水汽弥漫,地上都是水。“姐,能先让我进去看看漏水点具体在哪儿吗?”
那女人赶紧让开:“就卫生间,马桶旁边那根管子,一直在渗水!怎么都弄不好!”
林晚又看向那个瘦高个租客:“大哥,你家是正楼下对吧?方便也让我看看天花板的情况吗?”
瘦高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晚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水里,先是到楼上查看了漏水的老旧管道,又跑到楼下看了被泡得发霉起皮的天花板。她哪里懂修水管?送外卖跑多了,倒是见过不少维修师傅。她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还真找到一个以前给通过下水道的师傅电话,赶紧拨了过去。
“赵师傅吗?哎哎是我,之前给您指过路那个送外卖的小林啊……对对,想请您帮个忙,有个急活,漏水挺厉害的……地址是幸福路37号3号楼……哎哎,麻烦您尽快过来看看,价钱好说……”
挂了电话,她对着两户人家说:“师傅一会儿就过来。维修的费用……”她顿了顿,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按理说,楼内管道的维修应该是房东负责,但这刚接手,她兜里比脸还干净,“这次我先负责。但大家也看到了,这楼年纪大了,以后可能少不了各种小毛病,咱们都互相体谅着点。”
她这话说得不算漂亮,但实在。抱怨的女人脸色缓和了不少,瘦高个也没再说什么。周围看热闹的租客见新房东虽然年轻,但没推诿,真打电话叫了人来,还承诺出钱,也都渐渐散了,只是临走前那眼神还是充满了探究。
张大姐却没走,她凑到林晚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热络的口气:“小林房东是吧?哎,我叫张春兰,大家都叫我张大姐,我就在这二楼住,也在楼下菜市场有个摊子。以后有啥事,尽管问我!这楼里啊,犄角旮旯的事儿我都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