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像踩在云朵上,跟着王律师跑完了所有手续。看着新鲜出炉的不动产登记簿上,权利人的位置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她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揣着那本沉甸甸的房产证明和一大串锈迹斑斑的钥匙,林晚站在了“幸福苑3号楼”的门口。
这楼…确实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块。楼体外面挂着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电线和老旧空调外机。楼道口窄小阴暗,一股子潮湿、夹杂着油烟和某种老旧家具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楼里隐约传来炒菜声、电视声、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呵斥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嘈杂又鲜活的生活气息。
这就是我的楼?林晚深吸一口气,有点雀跃,又有点忐忑。她捏紧了钥匙,迈步走进昏暗的楼道。
刚进去没两步,就听见楼上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哭腔。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家卫生间漏水!我家天花板都快成水帘洞了!你看看!这墙皮!这霉斑!”
“我有什么办法!老房子管道就是这样!我还没说你天天半夜洗衣服吵得人睡不着呢!”
“哎哟喂,吵什么吵!有完没完!挡着道了!”
林晚循声往上走,刚到二楼楼梯拐角,就看到两户人家门口堵着好几个人,正在吵吵嚷嚷。水确实从一户门里漫出来一些,地上湿漉漉的。一个穿着花睡衣、头发烫成小卷卷的大姐正叉着腰,嗓门最大,唾沫横飞地两边劝(或者说是添乱)。
看到林晚这个生面孔探头探脑,那叉腰的大姐立刻把目光转向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一皱,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毫不客气地问:“你谁啊?找谁?没见过你啊。”
一瞬间,吵嚷的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晚。
林晚心里一紧,捏着钥匙的手心有点冒汗。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晃了晃手里那串钥匙,声音在嘈杂的楼道里显得有点微弱,但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个…我不找谁。我是这栋楼的新房东。”
2 菜鸟包租婆 · 奇葩租客初体验
楼道里有那么几秒钟,安静得只剩下某户人家电视机里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以及滴滴答答的水声。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林晚,那眼神里的意味复杂得很——有怀疑,有惊讶,有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审视。被这么多人盯着,林晚感觉脸上有点烧,但还是硬撑着,又晃了晃手里那串沉甸甸、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碰撞发出哗啦的响声,像是在给她自己壮胆。
“房东?”那个叉着腰、烫着一头泡面卷的张大姐最先反应过来,她把林晚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撇撇嘴,“小姑娘,吹牛也不打打草稿?这楼是陈伯的,我们都认得。你?毛都没长齐呢,还房东?找错地方了吧!”
旁边一个穿着工装服、身上沾着油漆点的男人也跟着帮腔:“就是,陈伯呢?这漏水的问题都反应八百遍了,他人影都不见一个,派个小丫头片子来糊弄我们?”
被围在中间、原本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户人家也暂时忘了彼此的恩怨,都看向林晚。那个抱怨漏水的女人,眼睛还红着,带着哭腔问:“你真的…是房东?那…那你看我家这怎么办啊?”她指着屋里还在蔓延的水渍和发霉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