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打！”王佳莹一拍桌子，“我倒要听听他们怎么说！”
在她的注视下，我拨通了客服电话。漫长的等待音乐后，一个甜得发腻的机械女声响起。
“你好，我想咨询销户。”我努力让声音显得平稳。
“好的女士……经查询，您的号码合约期为四年，尚在合约期内，暂时无法办理销户。”
“但是我办卡的时候，业务员存在误导消费。”我将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开始打太极。“女士，关于您反映的代理人问题，我们会记录核实。但您的套餐合约已经生效，具备法律效力。提前解约需要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听到“违约责任”，我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是你们的人先骗了我，我要退卡！”
对方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带着一种刻意的安抚：“林女士，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要不这样，我个人权限内，帮您申请连续三个月，每月免费赠送10G通用流量，您看可以吗？”
打个巴掌给颗枣？“我不要流量，只要退卡。”我的态度很坚决。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呼气声，随即，对方的语气彻底变了。“林女士，我必须提醒您。如果您执意提前解约，按照合同条款，需要支付剩余合约期总费用30%的违约金，计算下来，是一千二百二十八元。”
“一千二百……”我脑子嗡的一声，后面的数字都没听清。
“另外，”对方的声音压低了些， “如果您拒绝支付月费和违约金，您的欠费行为将被视为通信业务失信，这会直接影响您的个人信誉。您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为了这点小事，在个人信誉上留下污点，真的得不偿失。”
“个人信誉”这四个字，让我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浇灭了我所有的愤怒。
我只是个刚成年的学生，对未来既憧憬又畏惧，“信誉污点”这种事，我根本承担不起后果。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发紧，一个字都挤不出来，最终只无力地吐出一句“我再考虑一下”，便狼狈地挂断了电话。
我把结果告诉了王佳莹，她也懵了。
我不甘心，再次点开萧老师的对话框，把客服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这次，他的回复很快。只有一个鼠鼠叹息的表情，和一句话。
【这些运营商都是这样的，流程很霸道，我们学校也没什么办法。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影响学习就不好了。】
那句轻飘飘的“没办法”映在屏幕上，我握着手机，浑身僵硬。那个在办公室里拍着胸脯、义正辞严的身影，此刻和张扬那张油滑的脸，渐渐重合。
我终于明白，从头到尾，在他们眼里我根本不是一个需要被认真对待的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打发的麻烦。
6
宿舍里静得可怕。
“焯！”王佳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口随着怒气起伏，“把我们当猴儿耍呢！”
这话让我的拳头瞬间攥紧了，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是啊，他们就是觉得我们是新生，什么都不懂，好欺负。他们觉得我们闹不出什么花样，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可是，凭什么？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抬起头，看向王佳莹，“他们能堵住我们的嘴，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