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第三次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指尖发冷。完全相同的条款,一字不差的要求——“男方不得以任何形式探视子女,违者承担法律责任”。甚至连纸张的触感、墨水的味道都和前两次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向楚雨,他怀孕六个月的妻子,声音嘶哑:“为什么?这次我绝不会签。”
楚雨避开他的目光,静静地将笔推向他。“签字吧,林默。对你我都好。”
“对我好?在我第三次成为父亲的时候失去孩子?”林默几乎是在吼叫,“给我一个理由,任何理由我都接受!”
她沉默着,如同前两任妻子一样。那种沉默几乎要将他逼疯。
“我不签。”他将协议书推开,“这次不一样,我不会再重复这个循环。”
楚雨终于抬眼看他,那双他曾深爱的眸子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悲伤和决绝。
“你必须签,”她轻声道,“为了孩子。”
“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林默拦住正要离开的楚雨,“为什么你们都在怀孕六个月时离开?为什么都不让我见自己的孩子?我到底做了什么?”
楚雨只是摇头,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向门口。“律师会联系你。”她绕开他,手不自觉地护着隆起的腹部。
门轻轻关上,如同前两次一样。没有摔门而去,没有争吵,只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平静。
林默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三次婚姻,三段不超过三年的关系,三个在孕期离开他的女人,三个他从未见过的孩子。
第一次,他以为只是不幸。苏晴,他的大学同学,相爱三年,结婚两年。在她怀孕六个月时,毫无征兆地提出离婚。他痛苦过,挣扎过,最终尊重她的选择。
第二次,他怀疑自己。杨乐,工作中认识的活泼女孩。恋爱一年,结婚两年。同样是在怀孕六个月时,同样递来一份离婚协议,同样的要求——不再见孩子。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做过婚姻咨询,却找不到任何解释。
第三次,他遇到了楚雨。他确信这次会不同。他读了所有关于孕期心理的书籍,参加了准爸爸课程,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每天记录她的饮食心情,每周陪她产检,甚至拒绝了所有出差机会。
然而历史依然精准地重演了。在她怀孕整六个月的那天,那份该死的协议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林默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巧合,不可能是巧合。
他冲进书房,翻出前两次的离婚协议复印件。一字一句地对比,条款几乎完全一致,只有名字和日期不同。甚至连律师事务所都是同一家——“安心律师事务所”。
他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第一次离婚时他太过伤心,第二次他太过自我怀疑,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三份协议出自同一家律所。
夜色深沉,林默却毫无睡意。他打开电脑,搜索“安心律师事务所”。网站上只有最简单的信息:成立十五年,专注于家庭法律事务。没有律师介绍,没有成功案例,连地址都只写在某大厦的某单元。
更奇怪的是,网站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只有一个预约咨询的表单。
林默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不像一个正常的律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