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二十八岁，是国家博物馆文物修复师。当我在库房擦拭那只刻着饕餮纹的青铜碗时，碗底突然渗出暗红液体，在灯光下凝成“救我”二字。再睁眼，我跪在刑场中央，眼前刽子手的鬼头刀正对着个戴枷锁的老妇人——而龙椅上那个穿玄色冕服的男人，分明是我上周在故宫文物展上见过的暴君画像。
1 刑场惊变
刑场的风卷着黄沙灌进口鼻，我趴在满是血污的青砖上，听见监斩官喊“时辰到”。刽子手的大刀泛着寒光，老妇人布满皱纹的脸被映得惨白，她脖子上的枷锁刻着“私藏铁器”四个大字。
“慢着！”我撑着地面爬起来，膝盖磕在砖缝里火辣辣地疼，“她犯了什么罪？”
监斩官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腰间玉牌刻着“宗正寺少卿”。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哪里来的野丫头？私藏铁器者，斩立决。”
“铁器？”我盯着老妇人脚边的破铁锅，锅底还沾着野菜糊糊，“这也算铁器？”
“大胆！”监斩官拍案而起，“陛下有令，民间铁器皆需上缴官府，违者处死！你敢质疑圣裁？”
人群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我这才发现围观百姓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不少人攥着草绳当腰带。暴君的脸在记忆里愈发清晰——史书记载他在位十年，国库空虚却大兴土木，百姓连铁锅都要上缴，只能用陶罐煮树皮充饥。
“我质疑的不是圣裁，是执行圣裁的人。”我挺直腰板，“陛下要的是收缴兵器，不是百姓的炊具。你们把铁锅当兵器充数，是想中饱私囊吧？”
监斩官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贱人拖下去！”
刽子手刚要动手，人群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八匹玄色骏马踏开血雾，为首的男人穿着明光铠，肩甲上的鎏金麒麟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住手。”他翻身下马，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剑，“陛下召见这个女人。”
2 金銮殿对峙
我被押进金銮殿时，龙椅上的男人正在啃羊腿。他冕旒下的脸棱角分明，左眼角有块暗红色胎记，像凝固的血痂——和画像上的暴君分毫不差。
“你叫什么？”他啃完羊腿，随手把骨头扔在地上，几个宫女立刻跪爬着去捡。
“司马丽。”我直视他的眼睛，“陛下要杀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杀你？”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朕赏你个官职如何？从今日起，你就是司农寺少卿，专管铁器收缴。”
满朝文武哗然，站在最前面的老臣扑通跪下：“陛下！此女妖言惑众，怎能委以重任？”
暴君抓起案上的奏章砸过去：“你管了十年铁器，国库的兵器呢？朕要二十万套铠甲，你给朕交了三万套生锈的！”他转头盯着我，“司马丽，朕给你三个月，要是能凑齐二十万套合格铠甲，朕封你为一品大员。要是凑不齐——”他指了指殿外的刑场，“你就和那个老妇人一起喂狗。”
我心里冷笑——三个月造二十万套铠甲？现代工厂都未必能做到。但暴君既然给了机会，我就得抓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