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镇国侯府的老祖宗司云芳，活了六十岁，替侯府扛了三十年风雨——从丈夫早逝撑起门户，到帮儿孙摆平官场风波，再到压下内宅争宠斗艳。可上个月给丈夫守完忌日，我突然不想管了。儿孙们起初觉得我“累了该歇着”，没成想我是真摆烂，半个月后，大房急得跳脚，二房慌得乱转，连最稳重的长孙都忍不住来求我“管管”，毕竟他们没了我这根主心骨，连管家权都争得鸡飞狗跳。
1 权谋初现
清晨的荣安堂，檀香刚燃了半柱，大房夫妇、二房夫妇就领着一群儿孙齐齐跪下请安。我靠在铺着狐裘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颗蜜饯，连眼皮都没抬。
“祖母，今日该核对上个月的库房账目了，您看……”大房儿媳王氏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小心翼翼。她嫁进侯府二十年，一直盯着管家权，以前我总护着她几分，免得二房李氏趁机挑事。
可今天，我把案上的账本往前一推，蜜饯核子吐在银碟里：“账本给你，以后管家的事，你全担着。”
王氏愣住了，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祖、祖母？这可使不得，侯府管家涉及田庄、铺面、下人月钱，孙媳怕……”
“怕什么？”我打断她，抬眼扫过众人，“你嫁进来二十年，该学的早学会了。再说，有你丈夫明轩帮衬，还有二房在旁看着，出不了错。”
二房儿子张明远赶紧接话：“祖母说的是，大嫂能力出众，肯定能管好家。”可他身边的李氏却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大嫂连自己房里的账都算不清，哪能管全府的事？”
这话虽小，却够堂里人都听见。张明轩立刻瞪了李氏一眼：“二弟妹这话什么意思？我媳妇管不好，难道你能管好？”
“我可没说，”李氏摊手，眼神却往我这边飘，“只是怕耽误了侯府的事，毕竟祖母以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端起丫鬟递来的热茶，吹了吹浮沫，“以后侯府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别事事找我。我这把老骨头，想晒晒太阳、听听戏，享几天清福。”
张明轩急了，膝行两步：“祖母！侯府离不开您啊！要是管家出了岔子，或是外面铺面生了事端，咱们……”
“那就解决呗。”我啜了口茶，语气平淡，“你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难道还得我这老太婆替你们遮风挡雨？真出了天大的事，再找我也不迟。”
说完，我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我要歇晌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动。王氏还想再说什么，被张明轩拽了拽袖子；李氏撇着嘴，却也不敢反驳。最后还是长孙张瑾扶着张明远站起来，轻声说：“那祖母好生歇息，孙儿们晚些再来看您。”
等人都走了，贴身丫鬟青禾才忍不住问：“老祖宗，您真不管管家权了？大奶奶性子软，二奶奶又爱挑事，指不定要乱。”
我放下茶杯，嘴角勾了勾：“乱才好。我管了三十年，早就看明白，他们不是没能力，是懒，是怕担责。这次我把担子扔出去，正好看看谁是真心为侯府，谁是藏着私心。”
青禾恍然大悟：“您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