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晚,我才彻底明白。
他选择的,从来不是我。
只是选择了一个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最脆弱、最顺从、也最容易被塑造的胚胎。
他的「拯救」,不过是一场成本最低的「养成游戏」。
而我,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在想什么?」
陆庭宴的手再次搭上了我的肩膀,想把我转过来,进行下一个流程——亲吻,然后上床,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矛盾的结束和他的胜利。
就是这一刻。
我猛地转身,幅度之大让他始料未及,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表情错愕。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抬起眼,直视着他那双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此刻看来,只剩下全然的陌生和操控。
我笑了。
「陆庭宴,你有没有想过……」
「你所谓的爱,只是在享受扮演上帝,随意塑造另一个人的感觉?」
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第一次变得无比难看。
2
陆庭宴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
毕竟过去五年,我「懂事」惯了。
他大概觉得,只要冷处理几天,我就会像往常一样,自我反省,然后去向他道歉。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消失了几天,全身心投入到为他的白月光造势中。
……
凌玥的画廊,开业了。
庆功宴办在城中一家顶级的艺术酒店。
陆庭宴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和男伴,穿着高定西装,满面春风地站在凌玥身边。
而凌玥,一袭纯白色的露肩长裙,温婉地笑着,接受着众人的恭维和吹捧。
「陆庭宴,你可真有福气,有凌玥这么一位红颜知己。」
「是啊,不像我们家那位,整天就知道柴米油盐,俗气得很。」
我到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
宴会厅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侍者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门口的光吸引了过去。
我穿着一条裁剪利落的正红色长裙,红唇似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
一步一步,走在铺着厚厚地毯的长廊上。
无声,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具压迫感。
陆庭宴看到我,眉头立刻死死地拧在了一起,眼神里满是警告。
凌玥的脸上,则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敌意。
我没理他们。
径直走到了香槟塔前,端起一杯酒,对着周围的人,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主持人显然是得了授意,很快便走上台,热情洋溢地邀请今晚的功臣——陆庭宴先生,上台致辞。
陆庭宴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重新挂上那种精英式的笑容,迈步向台上走去。
可我已经先他一步,从主持人手中,微笑着拿过了话筒。
主持人愣住了,满脸尴尬。
陆庭宴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苏苒,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胡闹!」
我对着话筒,轻轻「喂」了一声。
清脆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转向陆庭宴,笑意盈盈,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寒潭。
「大家好,我是陆庭宴的妻子,苏苒。」
「陆先生,在你为红颜知己的梦想致辞前,不如先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