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该叫苏姨，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眼皮都没抬一下：“薇薇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啊？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吧？家里可不养闲人。”
我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工作我会找。”我声音平淡。
“找？”苏姨放下汤勺，发出一声轻响，终于抬起眼，“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你都脱离社会三年了，以前那点本事，怕是早就忘光了吧？何况……”
她故意停顿，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秦宇，又看回我：“听说你当初离开那个项目，闹得也不太愉快？圈子就这么大，有些坏名声传开了，可就难喽。”
这话像毒蛇的信子，直往我最痛的伤口上舔。
秦宇适时地开口，语气温和得像是在打圆场，却每个字都在往下砸石头：“苏姨，别这么说。学姐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年轻人，谁不犯点错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虚伪的宽容：“学姐要是找工作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公司虽然不大，但看在婷婷的面子上，给你安排个闲职，总还是可以的。端茶倒水，打印个文件，这些应该还没忘吧？”
苏婷婷噗嗤一声笑出来，毫不掩饰她的快意：“哎呀阿宇，你真好心。不过让我姐去给你端茶送水，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她那个脾气，别再把你的客户得罪了。”
我爸坐在主位，一直埋头吃饭，像个透明的背景板。
此刻他喉咙里咕哝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夹了一筷子菜，含糊道：“吃饭，先吃饭。”
屈辱像滚烫的油，在我胸腔里沸腾。
“不劳费心。”我打断他们，声音不大，却让桌上的聒噪瞬间停了。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放下筷子，目光直直看向秦宇：“工作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倒是秦总，公司最近还好吗？我回来路上，好像听到些风声，说什么……新一轮融资不太顺？技术壁垒好像也没当初吹的那么牢不可破了？”
秦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虽然只有零点几秒，但又快又狠，我捕捉到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苏婷婷立刻像被蜇了一样叫起来：“林薇你胡说什么！你懂什么！阿宇的公司好得很！那些眼红的垃圾乱传谣言你也信？你是不是就见不得别人好！”
苏姨也沉下脸：“薇薇，吃饭就吃饭，不会说话就闭嘴。秦宇的公司也是你能议论的？”
秦宇抬手，示意她们安静。他重新挂上笑容，但温度降了不少：“劳学姐挂心了。公司运营很好，一点小风浪而已，见得多了。不劳外人操心。”
他把“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
“是吗？”我微微前倾，盯着他，“那就好。毕竟，当初为了保住它，某些人可是什么代价都愿意付的，不是吗？”
餐桌上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秦宇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子。
他放在桌下的手，估计已经攥紧了。
苏婷婷看看我，又看看秦宇，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和不安：“阿宇，她什么意思？什么代价？”
秦宇没理她，只是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学姐，看来离婚对你的打击确实很大，都开始说胡话了。我建议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