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橡木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沈曼莉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优雅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交叠着双腿,姿态宛如一位女王。
她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保养得宜的脸。
这种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疾言厉色都更让人窒息。
我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侍应生制服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林小姐,坐。”她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有动。
她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弄:“怎么,是觉得我这里的沙发,配不上你?”
“我不敢。”我低声说。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沈曼莉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也敲在我的心上,“混进我的生日宴,还想给我儿子一个‘惊喜’?林晚,你这点小聪明,在我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我调查过你。普通工薪家庭,父亲在建筑工地上做工,母亲是个钟点工。你很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年年拿奖学金。呵,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我的身体微微发颤。她把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像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
“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得多了,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以为靠着年轻漂亮,就能一步登天。”她从手边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五百万。”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数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菜价。
“离开言承。拿着这笔钱,你可以给你父母买套房子,或者出国留学,足够你开始一个全新的、体面的人生。这对你来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的目光落在支票上,那串零刺痛了我的眼睛。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感情,我这三年的青春,我小心翼翼维护的尊严,只值五百万。
我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阿姨,我和言承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哦?”沈曼莉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我的回答很有趣,“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爱情?林小姐,别太天真了。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它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让你跨越阶级。你和言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挤进来,你只会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
我下意识地想挂断,但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心头猛地一跳。这么晚了,她从不会主动打扰我。
我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顾不得沈曼莉在场,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我妈带着哭腔的、语无伦次的声音:“晚晚……你爸……你爸他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医生说……医生说要马上手术,要……要好多钱……”
“多少钱?”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手术费加上后期治疗,至少要五十万……我们去哪儿凑这么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