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答:“来查案。”
我问:“查什么案?”
他答:“有人涉嫌拐带我的妻女。”
我气笑了:“这里没有大人的妻子,更无大人的女儿。”
谢书白一时语塞,凝视我良久,然后指着女儿问:“那她呢?是谁的女儿?”
我把女儿拽到我身后,斩钉截铁的说:“希希是我和别人生的。”
他几乎没思索,问道:“希希,你今年几岁了?”
我还没来得及阻拦,女儿立刻从我身后探出脑袋,脆生生地回答道:“五岁。”
谢书白手一摊,“冬儿你看你,瞎话都不会编。”
我看着父女俩这你来我往,一两句,轻松将我击溃,无力扶额。
我看向女儿:“希希,你先回屋。”
“哦。”女儿转身,坐到门槛上,双手托腮看着我们。
我转向谢书白,“孩子的话不作数。她的确是我和别人生的。更何况,大人难道忘了,您已经将我发卖了。”
谢书白点头:“我自然记得,因为我,就是买主。”
我一愣,只觉得分外好笑,“你说什么?”
他上前握住我的手:“你的身契与籍契,都在我手里,而且,当年我一买下你,就已替你脱离贱籍。”
“要不然你想想,你被卖给人为奴却私自逃跑,为何这么多年,你的主家却从未报官抓你?”
“若你还是贱籍,又如何能私自在此处安家落户?官府竟不调查?”
“你以为当年庄子里伺候你的嬷嬷下人,是谁安排的?”
我只觉惊雷阵阵。
难怪我当年逃离后,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都没想明白。
现下真相大白,却是我得知,自己跑了五年,竟原来还是做了个笼中鸟?
谢书白又说道:“其实当年我曾去看过你,不止一次,只是你次次都昏睡,我不便叫醒你。”
“也怕你看到我,情绪激动,所以也命他们不许告诉你。”
我只觉得喉咙一哽,鼻子的酸涩直冲眼睛,眼眶里泪水在晃动。
委屈和愤恨,几乎将我淹没,我恨极了,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谢书白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动。
许久,我一把推开他,脸上已是泪水盈盈。
我只是颓然地跪下:“求大人,给民妇一条生路,放过民妇吧。”
5
谢书白过来扶我,我跪着步步后退。
他一愣,“忍冬,你以为我是来寻你做乐子的?”
“不然呢?我们孤儿寡母在这过了五年了,你来了,来做什么呢?”
我抬头凝视他,语气里是委屈,是不甘,更是愤恨。
谢书白没有说话,站了许久,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想着,他大概是听进去了吧,也好,就此别过,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