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暗流涌动
京城苏府的后院里，几株棠梨树正开着细白的花。清晨的露珠还未干透，十六岁的苏锦书已经坐在窗边，手中针线穿梭不停。她微微垂首，专注地绣着一方帕子，上面渐渐浮现出栩栩如生的蝶恋花纹样。
“书姐儿，该去给夫人请安了。”门外传来侍女汀兰的声音。
苏锦书轻轻应了一声，将绣品仔细收好。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她理了理身上半旧的浅青衣裙，这才推门而出。
穿过两道回廊，便是嫡母王氏所居的正院。还未进门，就听得里头传来一阵娇笑声。
“母亲瞧，这是新打的首饰，可还配我那件云锦衣裳？”一个穿着桃红撒花裙的少女正倚在王氏身边，正是苏锦书的嫡姐苏玉瑶。
王氏接过那支金丝镶嵌红宝的步摇，眼中满是宠溺：“我瑶儿眼光自是好的。”她抬眼瞥见静立门边的苏锦书，笑容淡了几分，“来了便进来吧，杵在那儿做什么。”
苏锦书缓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苏玉瑶上下打量她一番，嗤笑道：“妹妹这身衣裳，穿来穿去总是这几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苏家亏待了你。”
王氏摆摆手：“罢了，今日叫你们来，是有正事要说。三日后，安王妃设花宴，给府上下了帖子。瑶儿自然是要去的，”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苏锦书，“书姐儿也一同去吧。”
苏锦书心中微诧。往常这等场合，鲜少会让她这个庶女出席。
苏玉瑶当即撅起嘴：“母亲！带她去做什么？平白让人笑话咱们苏家...”
王氏瞪了她一眼，转而对着苏锦书温声道：“你姐姐是为你好，那样的场合规矩多，怕你受了委屈。只是此番不同，安王妃最重女红，听闻你绣活不错，或许能为你姐姐增光添彩。”
苏锦书心下顿时了然。原是要她替他人作嫁衣裳。她指尖微微掐入手心，面上却恭顺如常：“女儿谨遵母亲吩咐。”
从正院出来，苏锦书径直往西边小院去。推开略显破旧的木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书儿回来了？”床榻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撑起身子，正是苏锦书的生母柳姨娘。
苏锦书忙上前扶住她：“娘躺着便是，今日可好些了？”
“老样子罢了。”柳姨娘咳嗽两声，目光落在女儿脸上，“请安时，夫人可又为难你了？”
苏锦书摇摇头，只将花宴之事轻描淡写带过。她拧了帕子为母亲擦脸，又端来汤药一勺勺喂下。
待母亲睡下，苏锦书才回到自己房间。她从箱底取出一幅即将完成的绣品，上面绣的是棠梨映月图，一针一线极其精细，是她准备了数月，想送给母亲生辰的礼物。
“小姐真要替大小姐做绣活吗？”汀兰低声问道，眼中满是不平。
苏锦书轻抚绣面上栩栩如生的花瓣，良久才道：“既然推拒不得，不如好好应对。去将我那盒彩线取来。”
夜深人静，苏锦书房中的灯还亮着。她铺开一块上好的素绢，心下已有成算。既然非要她绣，那便绣一幅令人过目难忘的精品。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响动。苏锦书吹熄了灯，悄步走到窗边，只见一个黑影匆匆消失在回廊尽头。
